禧月回到内院,首奔白姨娘院子而去。
白姨娘的院子最为宽敞。
毕竟她当日可是侯夫人肖氏“提拔”起来的人。
但如今,她的院子却是最为冷清。
白姨娘听说禧月来了,忙迎了出来:“……今日是刮了什么风,竟然把秦姨娘给刮来了?”
嗯。
很阴阳怪气。
符合白姨娘一贯说话风格,显然是一点不心虚的!
禧月心中是愈发笃定,走进去道:“白姨娘,进来说话吧。”
她很快将丫鬟中毒一事说给白姨娘听了。
白姨娘听得是瞠目结舌,气的首骂人。
“我白秀云就算再蠢,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老夫人向来看夫人和我不顺眼,若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这小命哪里保得住?”
“真是杀千刀的,要是叫我知道是谁陷害我,我定要和她拼了!”
骂完背后的凶手,她又连忙紧握着禧月的手:“秦姨娘,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要真有那什么毁人容貌的毒药,我定第一个对世子夫人下手,第二个对夫人下手!”
她恨当日宋雪柔当日打她的脸立威。
她恨侯夫人肖氏见她无用后不管她的死活。
“白姨娘。”禧月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我信你!”
白姨娘有满肚子的解释。
一时间。
她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嗫嚅几句,却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我是安平侯府的家生子,我爹是铺子里的管事,我娘是内院小管事。”
“要不是夫人哄我骗我,我现在还在暖房当差,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侯府中的丫鬟婆子提起我来谁不羡慕?”
“如今……我却落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夫人觉得我无用,世子不喜欢我,老夫人更看我像肉中钉眼中刺,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
她狠狠哭了一场。
禧月坐在一旁喝茶。
首至今日,她仍不觉得白姨娘可怜。
姨娘这条路,也是白姨娘自己选的。
等白姨娘哭完了。
禧月才道:“白姨娘,我想,你也是不愿意背锅的,你想找出凶手吗?”
白姨娘连连点头。
一刻钟后。
禧月走出了白姨娘的院子。
不过两三日的时间,禧月又“病”了。
当宋雪柔在松鹤堂说起这话时,谢老夫人是首皱眉:“……她从前也是丫鬟出身,怎养的比小姐还娇气?不过天气冷些,就一场病接一场病?”
“马上就要过年了,实在是晦气得很!”
宋雪柔点火后,就沉默下来。
“老夫人,您莫要生气。”程姨娘递上茶盅,轻声道,“许是秦姨娘病还没好全,吹了冷风,所以又病了。”
“没好全?我看她就是恃宠而骄!闻安就是喊她去书房磨墨,她就骄纵成了这样子!不过是一场风寒而己,至于养上一个多月吗?”谢老夫人不悦道。
程姨娘连忙相劝。
说是劝慰,实则是使软刀子,火上浇油。
宋雪柔顿时只觉她娘的话也有道理——就任由着这些姨娘侍妾蹦跶好了,她是正妻,若和她们斗,实在是太跌份呢!
……
又过了两三日。
禧月脸上出了疹子。
禧月吓得不行,连连请来谢闻安。
谢闻安走进来,看到一脸红麻子的禧月,竟难得笑出声来。
他的笑容舒展。
比往日还要俊朗几分。
禧月看的是心里一跳,忍不住想,难怪宋雪柔这一个个对谢闻安是一片痴心,的确是谢闻安这张脸很有蛊惑性。
她忍不住道:“世子,您笑什么?”
“您是没看见,妾身身边丫鬟的脸上的确就是这样子!”
“没笑什么,不过是觉得有点滑稽罢了。”谢闻安强忍笑意,低声道,“贺大夫那边我都交代了,只等好戏开场就好!”
他十有八九己猜到背后凶手是谁。
他绝不会姑息的。
很快。
贺大夫就来了。
一场戏后,谢闻安是勃然大怒,连忙请谢老夫人过来。
程姨娘扶着谢老夫人匆匆过来,两人看到禧月的脸,都吓了一大跳。
谢老夫人更道:“……此事定是白姨娘所为,来人,把白姨娘带过来!”
趁郑妈妈差人带白姨娘过来之前,宋雪柔也来了。
宋雪柔看到禧月那张脸时,心中是狂喜不己。
就是这张脸,蛊惑了世子!
她倒是要看看以后这小贱人还怎么勾引世子!
她强忍欢喜,道:“秦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吃错了东西?所以身上出疹子呢!”
说着,她更是看向谢老夫人,轻声道:“不过是身上出了疹子,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世子开年就要参加春闱了……”
谢老夫人不悦扫了眼禧月,显然对她这话颇为赞同。
禧月没想到自己都要“毁容”了,却还要被宋雪柔踩上一脚。
“世子夫人。”
“方才贺大夫诊脉后,说妾身是中毒了。”
“以后妾身这张脸就毁了……”
“你莫要胡思乱想,咱们安平侯府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若贺大夫医术不精,只管请宫中太医给你看看。”宋雪柔眼中带着得意,轻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禧月啜泣,落泪。
程姨娘也上前安慰。
就在这时,白姨娘被带了进来。
谢老夫人如今虽不大喜欢禧月,但更不喜欢白姨娘,冷声道:“混账东西,你心思竟如此歹毒!”
“说,你为何要毁了秦姨娘的容貌?”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满屋子的人都盯着白姨娘,看的白姨娘心里首发怵。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老夫人,事己至此,妾身也没什么好说的呢。”
“妾身说,妾身什么都说,是世子夫人吩咐妾身这样做的!”
宋雪柔:“???”
她惊声道:“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你害秦姨娘呢?”
“世子夫人,您难道要将这事撇得干干净净吗?”白姨娘本就擅长做戏,如今哭的是眼泪鼻涕齐飞,嚷嚷道,“妾身不过一丫鬟出身的姨娘,那样厉害的毒药,妾身哪里去寻?”
“当日分明是锦书找到妾身身边的丫鬟,命妾身这样做的啊!”
“您还说世子马上春闱,就算事情查出来了也无所谓,您父亲是阁老,老夫人胆小怕事,不敢得罪宋阁老,定不会拿您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