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内部,近三百名幸存者,如同受惊的鸟群般,猛地从各自蜷缩的角落,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绝望。
他们,是这座曾经充满艺术气息的学府里,最后的幸存者。大部分是年轻的学生,还有少数几位老师和职工。末日降临后,他们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一点点运气,躲进了这座相对坚固、并且储存了一些食物的食堂里,苟延残喘。
然而,食物总有耗尽的一天。而比饥饿更可怕的,是潜伏在校园深处的……未知怪物。
为了“安抚”那头不知名的、只在夜晚出没、并且对活人有着特殊“兴趣”的怪物,他们被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此刻,食堂昏暗的灯光下(依靠的是几盏用动物油脂点燃的简易油灯,散发着呛人的黑烟和微弱的光芒),幸存者们明显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靠近厨房和储藏室区域的,大多是女生,人数约占三分之二。她们衣衫单薄,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如同受惊的羊群,瑟瑟发抖。
在她们前面,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略显消瘦的女人。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羽绒服(里面似乎只套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憔悴,眼窝深陷,嘴唇干裂,但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依旧燃烧着一丝不屈的火焰和……深深的绝望。
她叫许薇,是影视学院的一名年轻讲师,主讲电影史。末世前,她以温柔知性的气质和渊博的学识,深受学生们的喜爱。末日降临后,她凭借着老师的身份,成为了这群女生们事实上的主心骨和保护者。
而食堂的另一边,靠近大门和窗户的区域,则聚集着近百名男性幸存者,以及几十个依附于他们的、神情各异的女人。这些男人大多身强力壮。他们手里拿着各种自制的武器——消防斧、撬棍、绑着尖刀的拖把杆,甚至还有几把从体育器材室里翻出来的棒球棍。
他们的“首领”,是一个名叫赵刚的体育系大西学生。他身高接近一米九,身材魁梧,肌肉结实,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据说是末日初期为了抢夺食物跟人火并时留下的),眼神凶狠而充满侵略性。他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沾满污渍的黑色皮夹克,敞着怀,露出里面肮脏的T恤和胸口浓密的胸毛。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消防斧,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血腥味。
此刻,赵刚正抱着胳膊,脸上带着戏谑而残忍的笑容,看着对面那群瑟瑟发抖的女生和脸色苍白的许薇。
“许老师,”赵刚的声音粗嘎而刺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老子再说一遍!今天晚上!轮到你们那边出人了!三个!一个都不能少!要是耽误了‘祭祀’,惹怒了那头‘山神爷’!到时候大家都得跟着倒霉!”
他口中的“山神爷”,自然不是什么神仙,而是潜伏在校园深处、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享用”活人祭品的恐怖怪物。
许薇紧紧地抿着嘴唇,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血丝和不屈:“赵刚!你说话不算话!我们之前说好的!轮流出人!昨天晚上!明明就己经是我们这边出的祭品!为什么今天又轮到我们?!”
“说好的?”赵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他身后那帮男人一起,爆发出一阵粗俗不堪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许老师!你他妈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赵刚用手指着许薇,脸上充满了嘲弄和鄙夷,“末世里!还他妈跟老子讲‘说好的’?!你以为这是在开学术研讨会吗?!”
他向前走了几步,逼近许薇,眼神如同饿狼般在她身上扫过,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和占有欲:“当初是谁他妈假惺惺地说什么‘保护女生优先’,骗你们那边那些男学生先去送死,消耗掉了大部分的‘祭品名额’?啊?!”
“现在好了!你们那边的男人死光了!就剩下你们这些娘们!而老子这边!还有几十个能打能拼的兄弟!”赵刚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强壮的胸膛,又指了指身后那些同样面露狞笑的男人,“现在!拳头硬的才是道理!老子说今天轮到你们!就他妈轮到你们!不服?不服也得服!”
许薇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体摇摇欲坠。她知道赵刚说的是事实。当初,为了保护这些手无寸铁的女学生,她确实和男生们商议过,让男生优先承担“祭祀”的责任。她天真地以为,只要大家同舟共济,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那些曾经和她并肩作战、发誓要保护女生的男学生,一个个都变成了怪物的口粮。而赵刚这群原本就游手好闲、仗着身强力壮欺负同学的体育系败类,却趁机拉拢了一批同样自私自利的男人,掌控了食堂的暴力,将所有人都变成了他们砧板上的鱼肉!
“赵刚!你……你无耻!!”许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刚的鼻子骂道,“你这是在草菅人命!她们都还是学生!她们……”
“学生?!”赵刚再次爆发出一阵狂笑,打断了她的话,“许老师!你他妈还没睡醒吧?!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他妈学生?!她们现在就是一群……能走路的肉!懂吗?!能为咱们这些‘爷们’争取多活几天的……肉!”
他身后的男人们也跟着发出了更加猥琐和残忍的笑声。
“当然了,”赵刚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更加淫邪的笑容,目光在许薇身后那些瑟瑟发抖、面容姣好的女学生身上一一扫过,如同在挑选货物一般,“如果……你们当中有谁……想通了,愿意主动过来……‘伺候’好我们这些兄弟……嘿嘿……老子也不是不能考虑……让你们……晚死几天。甚至……表现好了,说不定还能成为我们的人呢?”
他的话语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和……诱惑!
许薇身后的女生们,听到赵刚这番话,顿时骚动起来!她们的脸上露出了更加强烈的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死亡的威胁,和……活下去的诱惑,如同两只无形的大手,撕扯着她们脆弱的神经!
“不……不要听他的!他是在骗你们!”许薇连忙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女生们大声说道,声音带着焦急和绝望,“他就是个魔鬼!你们要是过去了,只会……只会……”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一个穿着时髦(相对而言,只是衣服还算完整干净)的、化着浓妆的女生,忽然咬了咬牙,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她叫李倩,是表演系的学生,末世前就以作风大胆、交际广泛而闻名。
“许老师……对不起……”李倩低着头,不敢看许薇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语气却很坚决,“我……我还不想死……我……我愿意……过去……”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朝着赵刚那边走了过去!
“李倩!你……”许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
“倩倩!等等我!”
“我也去!”
李倩的“带头作用”,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很快,又有七八个同样年轻貌美、或者平日里就比较爱慕虚荣、贪生怕死的女学生,纷纷从许薇的队伍里走了出来!她们低着头,或者用怨恨的目光看着许薇,然后……毫不犹豫地投入了赵刚那边的“怀抱”!
赵刚看着这些主动投怀送抱的“猎物”,脸上露出了更加得意和淫邪的笑容!他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就将走在最前面的李倩搂进了怀里!肆无忌惮地在她那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摸索着!引来身后男人们一阵更加猥琐的哄笑和口哨声!
“哈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赵刚得意洋洋地看着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许薇,嘲讽道,“许老师!看到了吗?!这就是人心!这就是现实!你那套假仁假义的道德说教,在末世里,连个屁都不是!”
许薇看着那些曾经信任她、依赖她的学生,如今却为了活命而背叛了她,投入了魔鬼的怀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如刀绞!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她不该对人性抱有任何幻想……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食堂那扇被蛛网和冰雪封锁的、沉重无比的铁门!竟然……竟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外面……硬生生地撞开了!!!
无数的冰雪碎屑和扭曲的金属碎片向内飞溅!一股凛冽刺骨的寒风瞬间倒灌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几乎要熄灭!
食堂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赵刚和他手下那帮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些刚刚“投诚”过去的女生也发出了惊恐的尖叫!许薇和剩下的女生们,更是吓得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那个被撞开的大门!
只见在门外那片被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的雪地上,缓缓走进来几个……如同魔神般、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头戴狰狞狼王帽、身披厚实狼皮、手里拎着一根闪烁着惨白寒光的骨刺的光头壮汉!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凶神恶煞般的表情!眼神如同饿狼般,扫视着食堂内这群惊慌失措的“猎物”!
正是……王彪!
他的身后,跟着同样凶悍的狗熊、疤子、猴子、刘猛、王昆,以及几十个手持各种武器、眼神不善的“执法队”成员!
他们如同闯入羊圈的恶狼!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打破了食堂内部那脆弱而扭曲的平衡!
王彪看着食堂内这泾渭分明、剑拔弩张的两派人马,以及地上那些散落的食物残渣和……一些不太明显的血迹,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笑容。
“哟呵?挺热闹啊?”王彪用手中的骨刺指了指赵刚,又指了指许薇,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容置疑的霸道,“你们……这是在……开派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