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手中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破纸页。
“谢谢!”沈婉接过花束,艾草香混着向日葵的暖香扑面而来。
陆砚之起身时,电竞队旗擦过她的白色旗袍,露出队旗里面印着的“沈医生加油”字样。
她忽然想起他病历上的过敏史:“你不是对花粉过敏?”
“戴了三层口罩来的。”他晃了晃手里的电竞耳机。
“不过看到你站在台上的样子,突然觉得……”他耳尖泛红,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比我赢了全球总决赛还得意。”
霍行深和江墨的身影在掌声中渐渐模糊,唯有年轻人手中的向日葵,在古雅的会场里,绽放出最浪漫的光。
“霍总,环宇国际的沈总来了。”徐助理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霍行深的目光钉在演讲台上,陆砚之修长的手指虚扶着沈婉的肘弯,替她挡住涌来的媒体,卫衣袖口露出的腕表与沈婉腕间的银镯轻轻相碰。
霍行深喉结滚动,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口,仍压制不住心底翻涌的妒意。
“霍总?” 徐助理见霍行深没有回答,心中满是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正走下演讲台的两个人,忽然明白。
徐助理觉得自己实在搞不明白霍总这个男人,沈医生在他身边时,对人家不闻不问,现今离了婚,却比热恋中的男人还犯情痴。
霍行深扯松领带,起身走了出来。
江墨见沈婉离开演讲台,目光追随着沈婉的身影,在她被人群挡住的瞬间,下意识往加快了脚步。
当环宇CEO沈瑞霖踏入主会场时,沈婉刚刚演讲完毕,他看着从台上下来白色旗袍女子的身影,恍惚间觉得有点眼熟。
“沈总。”霍行深的声音惊散了他的恍惚。
这位年轻的商界奇才阔步而来,深色西装衬得眉眼凌厉,唯有望向演讲台方向时,眼底掠过转瞬即逝的柔色。
两人伸手相握。沈瑞霖的指尖刚触到霍行深掌心,敏锐地察觉到那瞬间的僵硬,如同商界猎食者嗅到同类领地的硝烟味。
沈瑞霖身着一袭合身的西装,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不疾不徐的节奏,犹如他在商场上的决策风格,沉稳且坚定,周身散发着成熟男性独有的魅力与威严。
“实在抱歉!有失远迎。” 霍行深的笑容标准得像商业杂志封面,余光却瞥见沈婉与陆砚之走到演讲台的出口。
她的白旗袍衬托下纤细的脖颈,曾落过他无数个温柔的吻。
“沈总百忙之中亲临,是论坛的荣幸。”
沈瑞霖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触及沈婉身影的刹那,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
这个大眼睛女子,正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小动作,像极了亡妻。
“没关系,听说这边有演讲,我也想听听。”沈瑞霖举手投足间尽显稳重。
“听徐助理说,霍总在听一个很重要的人演讲,”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不知沈某能不能荣幸地拜见霍总心中的这个重要人。”
“沈总说笑了,如果您肯赏脸,我很乐意引见。”霍行深与沈瑞霖并肩向贵宾座走去。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先见见霍总心中的重要人?”沈瑞霖停下脚步。
“还是沈总最善解人意,看出霍某的心思。”霍行深听到沈瑞霖的话,不禁欢喜,他正想着如何找机会去沈婉那里。
江墨、陆砚之,霍行深完全是人在桃源心在汉,他的脑海里全是这两个男人围在沈婉身边的情景,恨不能有分身术。
“这边请。”徐助理急忙上前引路。
当沈婉终于穿过人流,发梢还沾着全息投影的光点,江墨立刻迎上去,递过手中的保温杯。
“薄荷茶,润润喉。” 指腹擦过她耳后碎发时,触到一片冰凉,她刚才在空调风口站得太久,耳垂被冷得发红。
沈婉接过杯子,热气氤氲中,看见江墨领口别着的樱花胸针轻轻晃动。
这是大二那年他送她的生日礼物,此刻在灯光下,与他眼底温柔的光交相辉映。
她突然想起霍行深,想起他刚才远远投来的目光,像淬了冰的箭,明明刺得生疼,却又带着渴望与眷恋。
江墨望着沈婉冷红的耳垂,想起大二那年她第一次上台汇报时,也是这样红着脸颊攥紧他的袖口。
“婉婉,棒极了!”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指尖替她拂去肩头上不小心沾到的纸屑。
“尤其是讲到针灸使产妇恢复宫缩那段,大家都知道这是个真实的事例。”
“领航者该是你。”沈婉笑着说。
“没有你修改过无数次的PPT,那些三维经络图根本不会这么生动。”
江墨的喉结滚动,她发间的清香混着会场的香薰,织成一张让他甘愿沉溺的网。
“小心台阶。”陆砚之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时,江墨的指尖微微收紧。
“沈医生,” 霍行深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温柔。
“这位是环宇国际的沈总,久仰你的学术造诣。”
沈婉和江墨、陆砚之三人刚走进会场,就遇上迎面而来的霍行深一行。
“沈总,您好!” 她伸出手,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温热,“感谢您对中医药论坛的支持!”
“沈某冒昧。”沈瑞霖松开手,指腹无意识着袖扣上的暗纹,那是妻子临终前最爱的缠枝莲图案。
他望着霍行深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轻笑出声,“听闻霍总为这场论坛推掉了M国的会议,想必霍总心中的重要人就是这位沈医生了,当真不一般!”
“沈总见笑了。”霍行深目光蜜一样粘在沈婉的身上。
“敢问沈医生全名?”沈瑞霖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唐突到去问一位女士的名字?
“沈医生,我的……”霍行深见沈婉没有回答,可是说到一半又停下,最后硬生生地吐出两个字,“沈婉。”
沈婉盯着沈瑞霖袖扣上缠枝莲图案,心中不禁不怔,在青台山西合院的抽屉里,她曾经在母亲的遗物上见过这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