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林鹤龄教授拨开人群,银灰色卷发随着动作微微颤动。她翻开陆砚之的眼睑仔细观察,听诊器贴在他的胸口时,眉头拧成深深的沟壑:“有颅内压升高迹象。”
她转向陆鼎,语气冷静却透着紧迫感,“必须马上做 CT。”
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D国尼黑大学的施耐德教授从后排冲上前,他的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用带着浓重德语口音的英语喊道:“让开!我是神经外科专家!快准备甘露醇!”
Y国的马尔蒂尼教授则快速掏出随身携带的神经反射叩诊锤,大声招呼助手:“把便携式血氧仪拿来!先监测生命体征!”
“安静!保持空气流通!”M国哈福医学院的华裔学者林博士迅速解开陆砚之的夹克拉链,“这种突发性剧烈头痛,很可能是蛛网膜下腔出血!谁带了冰袋?”
R国津都大学的田惠子教授则快速记录着陆砚之的症状,嘴里喃喃自语:“血压 180/110,脉搏 120 次 / 分…… 必须立刻建立静脉通路!” 她抬头扫视全场,“这里有麻醉科医生吗?准备安定!”
现场的专家教授们自发分工协作,有人维持秩序,有人准备急救设备,原本安静的会场瞬间变成了临时抢救室,各种专业术语和指令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专注的气息。
陆砚之在剧痛中抓住沈婉的手腕,滚烫的掌心仿佛要将她灼伤。他努力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破碎而沙哑,“别……别让他们……带我走……”
银灰色挑染的头发凌乱地贴在他的额角,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在沈婉手背。
在这喧嚣混乱的会场中,他望向她的眼神,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婉的手心沁满冷汗,指尖掠过鬓边银簪,金属凉意渗入掌心。当簪身骤然离开发髻的刹那,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轰然散开。
她不知道这根银簪从哪里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像宝贝一样将它随身携带?她只知道,每每危急时刻,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拔出它。
她从银簪中取出银针,指间微微发颤。
周遭激烈的争论声如潮水般涌来,反对与支持的声音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困在中央。
她既害怕自己的判断失误,耽误陆砚之的救治,又坚信针灸或许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此刻的她像是站在悬崖边缘,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生死。
看着陆砚之苍白扭曲的面容,听着他痛苦的呻吟,沈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作为医者,她不能坐视不管,但外界的质疑又让她的信心产生动摇。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目光扫过支持自己的老教授们,他们信任的眼神如同一束光,让她的意志逐渐坚定。无论如何,她都要拼尽全力一试,哪怕前方布满荆棘与未知。
F国八黎卡尔大学的勒克莱尔教授挤到沈婉身边,目光紧紧盯着她手中的银簪,“小姑娘,你想用针灸?我在《刺络疗法》期刊上看过你的论文,需要配合刺血吗?我帮你消毒!” 说着他己经从急救箱里翻出碘伏棉球。
媒体记者的摄像机镜头和首播镜头对准痛苦挣扎的陆砚之,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这不是电竞冠军陆神吗?他怎么在医疗峰会现场?”
“救命!电竞圈和医学界梦幻联动?”
满屏的惊叹号与问号疯狂刷屏,首播间在线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突破十万。
媒体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挤在会场出口疯狂按动快门。
“请问陆选手这次突发状况是否影响比赛状态?”
“听说施救的沈医生是您私人医生,你们关系是否属实?”
此起彼伏的提问声中,有记者己经开始撰写《电竞传奇病倒峰会现场,神秘女医生上演生死时速》的爆文标题,闪光灯将现场照得亮如白昼。
会场还有人嘀咕:“在这么重要的峰会上出状况,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会议进程?”
更有甚者,眼神带着怀疑,低声议论:“拿根银针就能治病?这也太玄乎了,感觉像江湖骗术。”
当沈婉掏出银针,镜头瞬间拉近,记者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中医急救是否合规”“这算不算医疗事故现场”,部分媒体甚至开始首播这场充满争议的救治,弹幕里 “封建迷信”“博眼球” 的质疑不断刷屏。
喧闹声中,沈婉握着银簪的手突然被人按住。
国医大师孙守正拄着红木拐杖挤到跟前,雪白的胡须随着喘息微微颤动:“丫头,扎完针记得用泻血疗法,委中、尺泽,放三滴黑血。”
老人枯瘦的手指在穴位上重重一点,“我在旁边给你盯着!”
添坛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张宏伟猛地按住她的手腕,“胡闹!颅内压激增时行针,一旦引发脑疝谁负责?” 他转头冲助手嘶吼:“准备 20% 甘露醇,静脉推注!”
海上中医药大学针灸泰斗吴诚轩拄着龙头拐杖撞开人群,鹤发在气流中飞扬,“《灵枢》有云‘急则治标’,人中、涌泉强刺激可回阳救逆!”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精准点在陆砚之人中穴,“小沈,照我教你的子午捣臼法施针!”
“中医急救不能当儿戏!”协合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医师王嫱举起便携式 CT 检测仪,屏幕蓝光映在她紧绷的脸上,“必须先明确出血位置!贸然行针会干扰影像判断!”
她将仪器探头对准陆砚之太阳穴,金属接触皮肤发出细微电流声。
“现代医学检查耗时!” 广门医院急诊科主任李健民扯开陆砚之衣领,露出锁骨处电竞战队纹身,“百会透前顶,配内关、太冲,能争取抢救时间!”
他掏出随身银针包,针尖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沈医生,我配合你行针!”
沈婉深吸一口气,针尖悬在陆砚之百会穴上方微微颤动,仿佛要将她此刻紊乱的心跳也折射出来。
反对声浪像无形的手扼住咽喉,张宏伟教授那句 “脑疝风险” 在耳畔炸响,而吴诚轩老教授 “急则治标” 的叮嘱又在心底回荡。
进针瞬间,指腹传来熟悉的滞涩感,沈婉强迫自己聚焦在穴位触感上。
“子午捣臼法,三进一退”,她的心里自然涌出操作要领,手腕如机械般精准震颤。然而,在触及太冲穴时微微顿住。
陆砚之冷汗浸透的手指突然攥住她的衣角,力度大得仿佛要折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随着吴诚轩教授站台支持、李健民主任配合施针,媒体的镜头逐渐转向沈婉专注的侧脸与翻飞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