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良心,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要是条件允许,这世上谁不想结婚成家呢?甭管是不是因为爱情,能有个像样的家,那都是很多人心里头的盼头。
可我呢,打小就是个晚婚主义者。我心里明白,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成长经历不同,遭遇的事儿不同,心态和人生观自然也和旁人有别。
自打出生,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的路,注定比旁人难走得多。我出生在穷乡僻壤,家境贫寒得很,但我骨子里却有着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的一股志气。我不甘心就这么穷一辈子,更无法忍受我的下一代还得像我这样过苦日子。
这些年,贫穷带来的困苦,懦弱造成的憋屈,被人欺辱的滋味,以及现实无情的摧残,都让我怕到了骨子里。既然我还活着,那就必须活得强大起来。只有强大,那些记忆里深可见骨的伤痕,才能慢慢痊愈,结成最坚硬的疤,成为我人生的盔甲。
我没想着这辈子要活得多么轰轰烈烈,就单纯地想改变家里的命运。就盼着家里的后代,能不再自卑,不再被人随意欺凌,能昂首挺胸地活着,生命里不再有别人留下的阴影。
早在十几年前,我就清楚,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忍受许多本可避免的痛苦,承担不少不必要的压力,留下诸多遗憾,甚至还可能失去一些生命中难以割舍的人和事。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路。上天既然赋予了我这一身才华,我绝不能让它被埋没。
我要把这才华化作一把利剑,去刺穿每个人皮下隐藏的善与恶,挑破所有被粉饰过的罪与罚。我觉得,我这一生存在的意义,全在这上面了。洗尽铅华,写尽人心百态。要是做不到,那我舞出的最后一抹剑光,也要刺痛那些不愿睁开的眼睛。
只是,我父母想抱孙子这事儿,实在是个难题。我不可能无视父母的想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的想法,终究还是动摇了。虽说动摇的只是我对婚姻的看法,并非我的人生目标,但有些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旦有一处动摇,全盘都会受到影响。
在父母和一众至亲眼里,我似乎从未在婚姻这事儿上有过打算。他们哪能想到,其实我在这方面想的可比他们多多了。就算要找另一半,也得找个合适的人。这人不一定要多漂亮,多出众,但必须得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失败的婚姻,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我不想身边再多一个像欣欣这样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有一个就足够让人心疼了。
此刻,欣欣正坐在我的腿上,小身子挺得首首的,小手捏着我的脸,一边捏一边“嘻嘻”地笑个不停。我没回答姑妈的话,只是面带笑容,一动不动地看着欣欣。
这孩子,就像个天使。可为什么,天使会是这般模样呢?
姑妈见我不搭话,转头就提高了音量吼道:“你是听不到我说话吗?”我赶忙应道:“能听到呀。”姑妈瞧着我和欣欣亲昵的样子,又接着说:“你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为啥不自己生一个?”
我逗弄着欣欣,心不在焉地回她:“会生的,不用着急。”姑妈似乎觉得跟我沟通太费劲,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不再吭声。
她倒是很会察言观色,赶忙打圆场:“姑妈,您别生气,他会生的。”姑妈没好气地说:“那也得看什么时候生呀,他要是像他爸那样,快西十才生,那他爸能不能见到孙子都不好说。”姑父也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你爸可是比我还大两岁呢。”
听到这话,我的心头猛地一颤。她转过头来对我说:“喂,你听到没有?你不觉得这问题很严重吗?”姑妈又接口道:“他懂个啥,他要是懂,现在就不会是这副样子。”
我最怕亲戚拿我爸来说事儿,每次一提到我爸,就算心里再不情愿,最后也不得不妥协。
我只能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好了,姑妈,你说生就生,还不行吗?我以后生一个师,到时候你就是我们家的师长,您可别嫌孩子多。”
姑妈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你放心,绝对不会嫌多,只会嫌少。”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起劲儿,都有点停不下来的架势。
我瞥了她一眼,话里有话地说:“你笑什么?一个师你能生得出来吗?”
她边笑边回我:“一个师?你这是打算建一支军队呀?”
我一本正经地说:“对呀,不然怎么报效祖国呢?” ,仿佛在这玩笑话里,能暂时缓解我内心在梦想与亲情之间挣扎的沉重。可实际上,我心里清楚,要平衡这一切,绝非易事,未来的路,依旧布满了未知与挑战。但不管怎样,为了家人,为了自己的信念,我都得硬着头皮走下去,只是这过程中的艰难,恐怕只有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