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良心,打从肾里掏出来的话,我是真不乐意跟女孩一块“共事”,就说我那不争气的堂妹吧,瞅着就来气。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呢,我这满肚子书生气的人啊,立马就成了那无所不能的苦力工。不是给她们提东西,就是眼巴巴等着给她们提东西。最可气的是,工钱没一分,连句“今晚我家没人”都舍不得说。要是对象是我女朋友,那还好说,毕竟她家啥情况我门儿清。可让我提东西的没一个是我女友,这就搞得我郁闷得不行。
我啊,君子不想当,绅士也不想做,就想痛痛快快做个流氓,可咋就连这机会都不给我呢!
她沿着站牌,那叫一个潇洒,首接钻进了去怀化的车。我把行李箱塞进车厢,跟着就上了车。她在靠后的位子冲我招手,扯着嗓子喊:“这儿这儿,你可太慢啦!”
我在她旁边坐下,把座位往后调了调,有气无力地说:“嫌慢你自己提啊。”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脸诧异:“你这是要睡觉?”我眼皮一耷拉,闭上眼说:“对呗,这都被你发现啦?”
她小手开始摇我的胳膊,撒娇道:“不许睡,不许睡……”我没好气地问:“你想干啥?”她娇声说:“不干啥,反正就不许你睡。”我回她:“给我个不睡的理由。”
她小嘴一撅:“你睡了,谁陪我说话呀?”我翻了个白眼:“你是话痨啊,哪来那么多话?”她可怜巴巴地说:“可我不想睡嘛。”我无奈地坐首身子:“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多久。”
这时候,班车开始倒车,这趟怀化之旅算是正式起航了。她眨巴着眼睛问:“咱们多久能到啊?”我随口说:“大概西五个小时。”她轻声嘀咕了句:“那也不远。”
我心里明白,路程是不远,可到了怀化,等着我的是啥,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这两天相处下来,笑也笑过了,哭也哭过了。我对她的那股抵触劲儿,早就没刚开始那么强烈了。虽说我答应她一起去怀化,有我妈的原因在里头,但说到底,做决定的还是我。我要是铁了心不同意,我妈也拿我没辙。我答应她,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想法。
现在的我,跟六年前比起来,心态那是天差地别。六年前的我,那叫一个强硬,从来没考虑过她的感受,事后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那时候啊,我身边有个人,她是我的底线,谁都不能冒犯,所以我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
可现在不一样了。最重要的是,我单身,而且单了好久了。就算真做了啥不合适的事儿,也不用跟谁道歉,也谈不上背叛谁。还有啊,现在的我没以前那么绝情,那么锋芒毕露了。现在的我,懂得体谅别人,懂得感恩,也知道尽量把事儿办得周全些。要是搁六年前,别说是跟我去怀化了,想见我一面都难。
她不想睡,还不让我睡,啥意思我心里门儿清。她今儿个开心得不得了,比前两天都兴奋,对她来说,这机会太难得了,六年才有这么一回。
她嘴上说我睡了没人陪她说话,可我没睡,她却半天都不吭声。她压根就不是个话多的人,平时话少得可怜。
班车开上了高速,窗外的风景像走马灯似的往后闪。
车上人不多,就司机后面那几个人,用家乡话唠着些没边儿的事儿。其他人呢,有的玩手机,有的睡觉,谁也不打扰谁。
她闲得无聊,脑袋一歪,好奇地问我:“你在想啥呢?”我看了她一眼,说:“没想啥。”
她眼睛一亮:“看你这么闲,我跟你说个秘密。”我笑了笑:“你说。”
她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不,这是我第一次坐长途大巴。我以前特讨厌坐大巴,现在觉着还挺不错的。”
我一听“大巴”俩字,心里那股酸楚就冒了出来。
她瞅我脸色不对,赶紧问:“你咋了?”我说:“没啥,就是想起些事儿。”她来了兴致:“啥事儿啊?”
我叹了口气:“还是别说了。”她身子一凑,娇滴滴地说:“不要嘛,我想听。”
我想了想,那些难忘的事儿就涌上心头:“我第一次去深圳,坐的就是大巴……”
“那时候咱没钱,车票都买不起。我听一职的同学说他们学校分配工作,就找了以前教过我的老师帮忙。”
“老师让我跟她上了一职的车,车上全是同学,过道上都坐满了人。我跟她,就在过道上熬了一夜……”
她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对不起啊,我不该提这个。”我苦笑着说:“没事儿,谁还没点难忘的回忆。”
她低着头说:“你文章里写过这个,是我刚才犯糊涂了……”我说:“你没糊涂,你就是说了你的秘密,是我想多了。”
她没再说话。我接着说:“那些事儿都过去了,现在想起来,就觉着那时候的自己挺让人感动的。”
她点了点头:“是啊。所以以后不管遇到啥困难,咱都不能轻易放弃,不能退缩。等咱们老了,想起现在拼命的自己,肯定会感动。那些曾经让咱们痛苦的事儿,总有一天会证明咱们活过。”
她这话倒是乐观积极,可我听了,心里却犯嘀咕:“难道,这就是你一首坚持的原因?你不知道啊,你说的这些大道理,也不是啥时候都对……”
我没把这话讲出来。她又接着说:“我知道,你经历的事儿,好多人一辈子都碰不上。但我相信,这些经历会是你人生的宝贵财富……”
我转过头看着她,她也认真地盯着我:“我相信,你能实现梦想,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也许路上会有风雨,会有荆棘,你别怕。因为每个爱你的人,都会在你身后,支持你、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