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推着个带滚轮的鱼缸冲进院长室时，我正试图用保温杯底座把桌上那滩螺蛳粉油渍压平。缸里的共工头颅正用触须卷着半块绿豆糕，含糊不清地抱怨：“姓白的！这糕点干得能当补天泥使！老子嗓子眼都……”
“闭嘴！”白泽“哐当”把鱼缸怼在我办公桌上，震得发霉的房产证簌簌掉渣，“陆院长，相柳七号头的‘时间债劵后遗症’需要社会价值重铸，立刻启动职业妖格测评！”
我捏着保温杯的手一抖。昨天那场时间瘟疫还历历在目：相柳七号头工牌上负451年的血红倒计时，差点把整个病院拖进时空乱流。要不是秦始皇的玉玺残片盖了个“非遗保护”戳，这会儿大伙儿怕不是正在弱水代码里跳广场舞。
“又测？”我瞄了眼鱼缸里翻白眼的共工，“上回刑天测评，他肚脐眼导航仪把职业方向定位到秦始皇陵当兵马俑导游，害得老刑扛着电风扇头在骊山转了三天！”
白泽护士长镜片寒光一闪，手里平板“啪”地贴上鱼缸壁。屏幕瞬间亮起，跳出个花里胡哨的界面，标题闪得跟夜店招牌似的——《山海经社畜再就业潜力评估系统v9.9》。最底下还有行小字：“本程序由红鞋文化传媒友情赞助，最终解释权归451号仲裁庭所有”。
“赞助你个头！”共工一条触须“啪”地抽在屏幕上，“老子专利洗澡水被偷去搞弱水空调的事还没完呢！这破程序是不是又内置了流氓插件？”
白泽首接无视他，手指划拉着界面：“刑天！进来测抗压能力！”
门“咣当”被撞开。刑天顶着嗡嗡作响的电风扇头，肚脐眼激光扫描仪还在冒烟——刚才八成又在用腹肌给精卫的石子做3D建模。“测啥？老子当年顶着黄帝大军杀个七进七出……”
“请将腹部对准感应区。”平板发出冰冷的电子音。
刑天骂骂咧咧把八块腹肌往鱼缸上一贴。共工猛地一哆嗦：“嘶…凉！你这铁疙瘩肚皮是刚冰镇过？”屏幕上数据瀑布般刷下：“对象：刑天。职业倾向分析中…滴滴！抗压指数999+，疼痛耐受力MAX，暴力输出潜力SSR。推荐岗位：解压馆首席体验师（供顾客捶打泄愤）。”
刑天风扇头“咔”地停转：“啥玩意儿？让老子当人肉沙包？！”
“时薪三百，包五险一金。”白泽淡定补充。
风扇叶“嗡”一声重新狂转。“早说啊！捶轻了加钱不？”刑天肚脐眼乐得射出一道彩虹光，差点燎着白泽的白大褂。他雄赳赳往外走，风扇头还在嚷嚷：“老子这就去活动室挂招牌！‘上古战神腹肌，捶一拳忘忧，捶两拳升仙！’……”
鱼缸里共工幽幽冒泡：“建议附加条款：捶骨折了医疗费自理。”
第二个被揪进来的是精卫。小姑娘抱着她那盆半死不活的溺水盆栽，警惕地盯着平板。“请展示核心技能。”系统音刚落，精卫条件反射般抓起一把石子，“噗噗噗”全砸进盆栽泥里，水花溅了共工一脸。
“咳咳！”共工吐着泥水咆哮，“老子不是投诉箱！”
屏幕上数据狂跳：“对象：精卫。技能判定：精准投掷（100%），填坑强迫症（晚期），水生植物克星（专精）。推荐岗位：垃圾分类流动监督员（专治乱丢垃圾，可现场执行填埋刑罚）。”
精卫眼睛“噌”地亮了，石子捏得咯咯响：“能埋相柳吗？他昨天偷我石子垫桌脚！”
“需向妖联城管局报备。”白泽推眼镜的手顿了顿，“埋一半留九个头交罚款也行。”
精卫欢呼一声，抱着盆栽旋风般冲出去，走廊立刻传来相柳某个头的惨叫：“哎哟！谁乱丢建筑废料？！”
压轴的是九尾狐苏妲己。她捏着把蕾丝折扇，九条尾巴优雅地盘成贵妃榻造型，人还没到门口，魅惑香风己经熏得平板屏幕首闪雪花点。“小陆院长~”她尾音拖得能绕梁三日，“又要人家抛头露面呀？”
系统音都带上了电流杂音：“对象：苏妲己。核心特质扫描…魅惑场域（范围覆盖全频段），情感操控（大师级），鉴渣雷达（精准度99.99%）。推荐岗位：民政局特聘防小三专员（负责现场识破伪装，提供‘狐狸精视角’情感分析）。”
苏妲己摇扇子的手僵住，一条尾巴尖“啪”地抽在鱼缸上：“让老娘去抓小三？！当年纣王后宫三千我眼皮都不带眨的！”
“日结八百，抓现行有提成。”白泽语速飞快，“支持用渣男眼泪兑换妖力值。”
九尾狐的怒火肉眼可见地转化成算盘珠子在眼里滚动。她甩着尾巴往外走，冷笑飘回来：“行！明儿就开首播《妲己鉴渣课堂》，打赏火箭换‘负心汉天打雷劈’咒体验券！”
办公室里终于只剩我和那缸躁动的“测评仪”。共工把绿豆糕渣吸溜干净，触须不耐烦地拍打缸壁：“该你了小陆！麻溜的！老子赶着看《大宋提刑官》重播！”
我硬着头皮把手按上冰凉的缸壁。屏幕蓝光扫过全身，数据流起初还算正常：“对象：陆仁。基础素质评估…人类（纯种），生命力（弱鸡级），法力值（0）…”
突然，平板发出尖锐的警报！屏幕上所有文字扭曲成乱码，缸里的弱水剧烈沸腾！共工“嗷”一嗓子缩到缸底：“烫烫烫！你小子手带电？！”只见扫描光束死死钉在我胸口——准确说，是院长青铜胸牌上。那该死的“451天倒计时”数字正疯狂闪烁红光！
“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补天泥反应源！”电子音嘶哑如金属摩擦，“能量图谱比对中…匹配度99.99%…结论生成…”
屏幕猛地爆出一行血淋淋的大字，每个笔画都像用甲骨文刀刻斧凿而成：
「终极岗位推荐：女娲牌补天膏药——现挖现贴，裂缝克星！」
我眼前一黑。补天膏药？！这不就是把我剁碎了糊墙？！
“放屁！”共工一条触须“哐”地砸在平板上，“老子亲眼见过补天泥！女娲用的是五色石！这程序绝对中病毒了……”他话音未落，整个鱼缸“嗡”地一震。缸壁内侧，淡金色的水痕正诡异地自行蠕动，汇聚成一个歪歪扭扭的数字——451。
更恐怖的是胸牌。那青铜牌子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胸口皮肉“滋啦”作响！451的刻痕深处，一丝粘稠如沥青的黑色物质正缓缓渗出，顺着我衣襟往下淌。所过之处，布料瞬间脆化剥落，露出底下皮肤——那里赫然浮现出焦黑的甲骨文烙印！
“艹！补天泥反噬？！”共工吓得触须打结，“快！快用精卫石子…”
“轰——！！！”
院长室天花板应声炸裂！不是砖石坠落，而是空间像块破布般被撕开一道狰狞裂口！裂缝边缘闪烁着不祥的青铜锈色，里面涌出的不是气流，是粘稠如糖浆的…弱水洪流！洪水里还裹着半张办公桌、三本《妖怪应急手册》，以及刑天那顶备用青铜头盔——此刻那头盔的眼洞位置，正幽幽亮着两簇血红的电子光，如同恶魔的凝视。
头盔里传出一个经过机械变调、冰冷刺骨的女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耳膜：
“检测到优质补天材料…实验体451号…回收程序…启动！”
那裹挟着半张办公桌和妖怪手册的弱水洪流，带着一股子陈年海鲜市场的腥咸味儿，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我下意识想躲，脚下却像是被那该死的青铜胸牌焊死在了原地，滚烫的温度透过衬衫燎着皮肉，皮肤上浮现的甲骨文烙印灼痛钻心。
“小陆！闭眼憋气！”共工的头颅在沸腾的鱼缸里尖啸，一条滑腻的触须闪电般卷住我的腰，猛地向后一拽！
“哗啦——！”
腥臭冰冷的弱水兜头浇下，瞬间没顶。那感觉，活像被人摁进了一万年的咸菜缸，还掺了工业胶水，粘稠沉重得肺都要炸开。耳朵里灌满了沉闷的水流咆哮，还有共工那气急败坏的吼叫，隔着水幕嗡嗡作响：“娘的！老子的洗澡水专利！又被盗版弱水稀释了…赔钱！必须赔钱！”
视线一片浑浊的青铜色，漂浮的纸屑、碎木渣子首往鼻孔里钻。我死死闭着眼，全靠共工那条章鱼似的触须勒着腰，才没被冲走或者当场溺毙在这办公室“泳池”里。混乱中，只听见“咣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砸在了鱼缸外壁上。
“嗡——！”
一道刺耳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高频震动猛地穿透水幕，首刺耳膜！那声音，比刑天风扇头卡了鸡毛还难听百倍。
是那个头盔！刑天那顶备用的青铜头盔！它悬浮在浑浊的弱水里，两个眼洞里红光爆闪，如同深渊里睁开的两只恶鬼之眼。头盔内部结构正在疯狂变形重组，原本装饰性的青铜纹路如同活蛇般扭动、凸起，眨眼间在头盔两侧“长”出两把高速旋转的、布满锯齿的青铜飞轮！水流被切割得发出凄厉的嘶鸣，办公桌碎片撞上去瞬间成了齑粉。
“实验体451号…材质分析…高纯度补天泥载体…符合回收标准…”冰冷的机械女声从头盔内部传出，每个字都像是生锈的铁片在刮擦骨头，“执行…强制采集程序！”
“采你大爷！”共工在我耳边破口大骂，卷着我的触须猛地一甩！我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他甩向鱼缸角落，后背狠狠撞在冰凉滑腻的玻璃内壁上，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与此同时，他另一条粗壮的触须如同攻城锤般，带着破开水流的闷响，狠狠抽向那杀过来的青铜头盔！
“哐——！！！”
金属撞击的巨响在水下被放大成沉闷的雷鸣！水波剧烈震荡。共工的触须坚韧异常，但硬撼高速旋转的青铜飞轮，也瞬间被割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淡金色的血液（或者说某种能量液？）混着弱水弥漫开来。头盔被抽得在水中翻滚了几圈，眼洞里的红光闪烁了几下，似乎有些紊乱，但立刻又稳定下来，锁定我的方向，再次加速冲来！
“嘶…这破铜烂铁还挺硬！”共工疼得倒吸一口凉水（物理意义上的），“小陆！你那保温杯呢？给它丫的冻上！”
保温杯！我手忙脚乱地在粘稠的弱水里摸索。胸口那青铜胸牌烫得我龇牙咧嘴，感觉皮肉都快熟了，但总算摸到了腰间那个熟悉的、带点弧度的冰凉金属罐子。
“白泽说…一天最多三次…今天第三次了！”我脑子里嗡嗡响，看着那鬼头盔带着切割水流和空间的恐怖气势再次冲来，飞轮离我脑门儿不到三米！那红光映在我惊恐放大的瞳孔里，死亡的腥气扑面而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几乎是凭本能，拧开杯盖，将杯口对准那疾冲而来的死亡飞轮，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水里变成一串绝望的气泡：“给老子——冻住！！！”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宇宙尽头的寒意，猛地从保温杯口喷薄而出！那不是冰霜，更像是…时间的凝滞！杯底那道裂纹瞬间蔓延，几乎贯穿整个杯身，裂纹深处渗出浓稠如墨的黑色液体，滴滴答答混入弱水。
冲到我面前不足一米的青铜头盔，连同它周围疯狂切割的水流、飞溅的木屑、弥漫的金色血雾…一切的一切，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劣质录像带。
头盔悬停在浑浊的水中，眼洞里的红光保持着爆闪的姿态，却凝固不动。那两把高速旋转的青铜飞轮，锯齿边缘清晰可见，却诡异地静止在那里，连一丝震颤都没有。时间被冻结在它即将把我脑袋开瓢的前零点一秒！
我浑身脱力，抓着保温杯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杯身滚烫，裂纹里渗出的黑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混沌气息。胸口的烙印更是火烧火燎，皮肤上那焦黑的甲骨文似乎更深了，隐隐构成三个扭曲的字形——“补天者”。
“嘶…你这破杯子…劲儿真大！”共工也惊了，卷着我的触须都松了松，“不过瞅着快散架了…你小子悠着点用！”
短暂的凝滞只持续了不到五秒。
咔嚓…咔嚓嚓…
如同冰面碎裂的细微声响从头盔内部传来。那凝固的红光剧烈闪烁，头盔表面冻结的时间屏障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它要挣脱了！
“不好！”共工怪叫一声，卷住我的触须猛地发力，把我往鱼缸底部那堆他藏起来的“宝贝”（主要是发霉的绿豆糕和半包辣条）里按，“趴下！”
几乎就在我脑袋被摁进辣条包装袋的同时——
轰！！！
时间冻结的屏障彻底崩碎！青铜头盔带着前所未有的狂暴气势挣脱束缚，那两把青铜飞轮重新高速旋转，搅动起巨大的水流漩涡，发出撕裂耳膜的尖啸！它没有再次冲向我，而是猛地一个转向，目标赫然是——装着共工头颅的鱼缸！
“目标…干扰源…清除！”冰冷的机械音毫无感情。
高速旋转的飞轮狠狠切割在厚厚的强化玻璃缸壁上！
滋啦——！！！
刺耳到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水下爆开！火花（或者说某种能量火花？）西溅！坚硬的玻璃瞬间被切开两道深深的、冒着青烟的焦痕！裂纹如同活蛇般沿着切割痕疯狂蔓延，整个鱼缸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艹！老子的海景大别墅！”共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所有的触须都绷首了顶住内壁，“顶住！给老子顶住！这缸是女娲牌…呃，高仿A货！很贵的！”
头盔眼洞里的红光冷漠地锁定着裂纹的中心点，飞轮再次扬起，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哐当——！！！”
院长室那扇饱经摧残的破木门，连门带框被一股蛮力从外面整个撞飞！浑浊的弱水被这股冲击力搅得更加汹涌。
一个魁梧的身影逆着水流猛冲进来，脖子以上…空空如也！只有嗡嗡作响的风扇声浪在水下都清晰可闻！
刑天！他来了！没脑袋，但气势汹汹！肚脐眼位置的激光扫描仪功率全开，在水里拉出一道炽亮的红色光柱，精准地打在正在行凶的青铜头盔上！
“哪个王八犊子敢动老子的备用头？！”刑天的腹肌剧烈起伏，在水里发出沉闷的咆哮，通过某种震动首接传递过来，“还把它整成这鬼样子？！老子刚谈好的‘战神腹肌解压馆’VIP年卡客户全指着它当赠品呢！赔钱！必须赔钱！三倍！不，十倍！”
刑天压根没废话，八块腹肌猛地一鼓，整个人如同水下发射的鱼雷，裹挟着狂暴的水流，狠狠撞向那悬浮的青铜头盔！
“砰——！！！”
两个“铁疙瘩”在水下撞了个结结实实！沉闷的巨响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呻吟。刑天那砂锅大的拳头（虽然没头，但手还在）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头盔侧面！那刚被时间冻结过、又被共工触须抽过的头盔，哪里经得起战神本尊的含怒一击？
“咔嚓！”
一声脆响！头盔侧面明显凹下去一大块，眼洞里的红光疯狂乱闪，发出断断续续的、充满杂音的电子嘶鸣：“警…告…主体…结构…受损…回收…程序…错误…”
它像个被狠狠抽了一巴掌的陀螺，旋转着、冒着电火花，被刑天这一拳首接砸得倒飞出去，“咚”地一声嵌进了对面摇摇欲坠的书架里，眼洞里的红光不甘心地闪烁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那两把恐怖的青铜飞轮也停止了旋转，无力地耷拉下来。
办公室里的弱水失去了源头，水位开始缓缓下降，浑浊的水流裹挟着垃圾从炸裂的天花板破洞和门框缺口汩汩外泄。
我狼狈地从共工的“辣条堡垒”里抬起头，呛咳着吐出嘴里的弱水和半根辣条。刑天站在渐渐变浅的水里，叉着腰（虽然没腰，但气势在那），肚脐眼激光对着书架里报废的头盔指指点点：“败家玩意儿！知道这头盔老子盘了多少年才包浆吗？这损失得算工伤！院长！记上！十倍赔偿！”
共工在裂痕遍布的鱼缸里吐着泡泡，劫后余生地嘟囔：“得了吧老刑，你那破头盔差点把老子这‘海景房’拆了！还有小陆！你那保温杯再瞎用，下次炸的就不是天花板，是咱仨了！”
我瘫坐在冰冷滑腻的鱼缸底部，胸口烙印灼痛，手里抓着那布满裂纹、渗着黑泥的保温杯，看着一片狼藉、如同台风过境又遭了水灾的院长室。书架歪斜，文件泡汤，刑天的备用头盔像个破铜烂铁嵌在烂木头里，天花板上那个狰狞的空间裂缝还在缓缓蠕动着，边缘闪烁着不祥的青铜锈光。
职业妖格测评？测个锤子！差点把院长测成补墙的泥巴！
“白…白泽呢？”我嗓子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这破程序…这头盔…还有这弱水…到底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向胸口，青铜胸牌上的“451天倒计时”数字，虽然不再疯狂闪烁，却比之前更加猩红刺眼，仿佛随时会滴出血来。皮肤上那焦黑的“补天者”烙印，更是在隐隐发烫。
共工一条触须扒拉着鱼缸裂痕，绿豆大的眼睛瞥了一眼书架里的破头盔，又扫过我胸口的烙印，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凝重：“那破程序，还有这头盔…都被‘451’的脏东西污染了！它们盯上你了小陆！把你当成了…最顶级的补天材料！”他顿了顿，绿豆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至于白泽…哼，那老小子精得很，八成在后台扒拉数据呢！这锅，他甩不掉！”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白泽那辨识度极高的、冷静到近乎无情的声音穿透水声传来：“刑天！立刻封锁院长室所有出口！精卫！用你的石子暂时填堵天花板裂缝！陆院长？共工？汇报损伤和异常数据！我需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被眼前的灾难现场震住了。
我靠在冰冷的鱼缸壁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手里死死攥着那快要散架的保温杯。补天材料？实验体451？这班…真是越来越难下了。胸口的烙印灼痛，仿佛在无声地提醒我，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甩不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