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繁星点点。山风轻拂，林涛阵阵。江凌霄和冷月寒霜一路疾行，终于甩开了玄冥教的追兵，来到一处幽静山谷歇息。他们坐在一块巨石之上，面前燃着一堆篝火，映照出两人疲惫却坚定的脸庞。
“你真的不打算休息一会儿？”冷月寒霜一边擦拭短刀，一边看向身旁的江凌霄。
“我睡不着。”江凌霄靠在石壁上，望着头顶的月亮，“每次闭上眼，那些画面就会浮现在脑海里。”
“哪幅画面？”她问。
“母亲难产而亡的那一幕。”他低声说，“还有养父母被杀的那一刻。”
冷月寒霜沉默片刻，将刀收回鞘中，缓缓开口：“我知道，我也曾失去过最重要的人。”
江凌霄转头看她，眼神多了几分认真。“想说说吗？”他轻声问道。
冷月寒霜轻轻一笑：“你这人说话还挺温柔的。”
“我是特种兵，不是铁血屠夫。”江凌霄耸肩，“该狠的时候狠，该软的时候软。”
“你倒是挺会调节气氛。”她看着他，语气缓和了些，“不过……我不是那种喜欢倾诉过去的人。”
“我知道。”江凌霄点头，“但有时候，把话说出来，比藏在心里好。”
冷月寒霜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心思很细。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好吧，我就讲讲我的故事。”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我从小就是孤儿，被一位老杀手收养。他教我杀人、教我隐匿、教我如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听起来像个严厉的师父。”江凌霄说。
“是啊。”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他从不给我糖果，只给我刀。”
“那你恨他吗？”江凌霄问。
“曾经恨过。”她摇头，“但现在……我很感激他。”
“为什么？”江凌霄问。
“因为他让我学会了生存。”冷月寒霜淡淡道，“也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最可靠。”
江凌霄听着，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这是个经历过伤痛的灵魂。
“你说得对。”他轻声道，“但我觉得，有时候，有人陪你一起走，也是一种幸运。”
“比如你？”冷月寒霜挑眉。
“比如我们。”江凌霄笑了笑，“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我己经把你当成朋友了。”
“朋友？”她嗤笑一声，“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
“因为我不是杀手。”江凌霄摊手，“我是来夺回一切的人。”
“那你觉得你能赢吗？”她忽然问。
“我不知道。”江凌霄答得很坦诚，“但我必须试试。”
“你不害怕失败？”她问。
“怕。”他点头，“但我更怕一辈子都活在别人安排的命运里。”
冷月寒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她说。
“怎么奇怪？”江凌霄问。
“明明知道自己是太子，却不像那些贵族一样高高在上；明明被人追杀，却还能笑着调侃敌人。”她顿了顿，“你到底是疯子，还是天才？”
“可能两者都是。”江凌霄耸耸肩，“反正我己经不是那个躲在井底的孩子了。”
冷月寒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你。”
“哦？”江凌霄挑眉，“是因为我太冷静？”
“因为你太冷静。”她点头，“一个被追杀的人，不该这么淡定。”
“我练过的。”江凌霄笑道，“在部队里，越是紧张的时候，越要装作若无其事。”
“可你不一样。”她语气忽然低沉下来，“你身上有种东西……像是早就习惯了孤独。”
江凌霄一怔，随即笑了：“你观察得真仔细。”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值不值得我陪下去。”冷月寒霜说。
“现在呢？”江凌霄问。
冷月寒霜看着跳动的火光，缓缓点头：“我现在觉得……你或许真能改变些什么。”
“谢谢你。”江凌霄轻声道，“我不是一个人了。”
“别谢得太早。”她瞥了他一眼，“我只是暂时不想换人搭档而己。”
“那我也满足了。”江凌霄咧嘴一笑，“毕竟你现在可是我身边唯一的‘高手’。”
“你也不差。”她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至少比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江湖废物强多了。”
火堆噼啪作响，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你为什么要帮我？”冷月寒霜忽然问。
“因为你是唯一愿意跟我并肩作战的人。”江凌霄答道，“而且……你也不是那种会随便背叛别人的人。”
“你怎么知道？”她反问。
“因为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也有自己的原则。”江凌霄看着她，“你不会为了钱去杀一个无辜者，也不会轻易放弃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冷月寒霜眼神微动，没有反驳。
“你是不是……以前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她问。
“见过。”江凌霄点头，“但他们都没能活下来。”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不想你也变成那样。”
冷月寒霜看着他，许久才轻声道：“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谢谢夸奖。”江凌霄笑着喝了口酒，“我尽力让自己活得有趣一点。”
“不过……”她忽然正色道，“我有个条件。”
“说吧。”他看着她。
“如果你真成了皇帝。”她看着他，“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问。
“别变得像他们一样冷漠无情。”她语气认真，“别忘了你现在的样子。”
江凌霄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地点头：“我答应你。”
“说真的。”江凌霄忽然换了话题，“如果我以后真当上了皇帝，你觉得我该穿什么衣服？”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冷月寒霜一脸无语。
“认真的。”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听说皇帝的衣服都很厚重，穿起来跟背了个包袱似的。”
“你想太多了。”她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最该考虑的是怎么活着到藏龙谷。”
“那也得提前规划一下。”他摊手，“万一哪天我真的坐上皇位，总不能穿着草鞋上朝吧？”
“你还真敢想。”冷月寒霜忍不住笑了，“说不定你还没进宫就被皇后的人干掉了。”
“那你就得负责救我。”江凌霄眨眨眼，“我可是你选中的帝王。”
“你确定我没选错人？”她故意问。
“不确定。”他耸肩，“但你可以试试看。”
冷月寒霜看着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忍不住摇头：“你真是个疯子。”
“疯子才敢逆天改命。”他举起酒杯，“来吧，敬我们的未来。”
她举壶与他对碰：“敬命运。”
夜晚的山风轻轻吹过，带来一阵凉意。江凌霄望着星空，忽然开口：“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觉得，命运就像一条河，所有人都只能顺流而下。”
“现在呢？”冷月寒霜问。
“现在我觉得，也许我们可以逆流而上。”他眼神坚定，“哪怕被冲得头破血流。”
冷月寒霜静静地看着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神童”传言里的神秘人物，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仇有义的凡人。
“你不是普通人。”她轻声说，“你是个疯子，也是个疯子中最清醒的那个。”
“谢谢。”他笑着，“这是我听过最美的夸奖。”
清晨时分，阳光洒落在山谷之间。江凌霄收拾好包袱，准备启程。
“昨晚睡得好吗？”他回头问冷月寒霜。
“你管得还挺多。”她瞪了他一眼，“不过……昨晚确实睡得不错。”
“那是我讲故事讲得好。”他得意地说，“下次我可以给你讲讲现代特种兵是怎么训练的。”
“免了吧。”她翻了个白眼，“我怕听多了你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那我就不说了。”他笑着背上包袱，“咱们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踏上了前往藏龙谷的最后一段旅程。身后，昨夜的战场己被晨雾覆盖，仿佛从未发生过。而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真正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