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矛擦着鼻尖飞过的时候，李砚低头捡地上的竹节——那是云烨刚才甩鞭时崩飞的零件。蓝光擦着眉骨掠过，面前的竹叶瞬间变成焦黑的像素点，簌簌落在他道袍上。
"跑！"云烨一把拽住他后领，两人跌跌撞撞扎进竹林深处。身后传来天狼王的冷笑，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磨玻璃："中原人，以为躲进量子芝诺效应就能逃？持续观测就能冻结我的攻击？做梦！"
李砚听得心里发毛。量子芝诺效应他懂，通俗点说就是"盯着水壶就不会烧开"，但天狼王居然能把这理论用在实战里，说明他对时空规则的理解己经远超现代实验室水平。他摸着腰间发烫的狼牙坠，想起导师说过的话："当观测者成为被观测者，所有定律都会扭曲。"
竹林突然开阔，七块巨大的玄武石呈勺子状排列，每块石头上都刻着缠绕的蛇纹——正是终南山的玄武七宿阵。云烨猛地刹车，腰间玉碟发出蜂鸣："是贝尔态排列！这些石头是量子纠缠的！"
李砚顾不上解释，扯下狼牙坠按在最大的石头"天枢"上。指尖刚触到凹槽，整座山剧烈震动，地磁方向逆转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石面上分裂成两个，一个穿着道袍，另一个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拿着对撞机的控制手柄。
"温泉宫！"云烨指着东南方向，声音里带着惊恐，"太极池在倒转！"李砚转头望去，只见原本平静的池水逆时针旋转起来，水面下浮出一块块琥珀色的晶体，里面封存着不同时代的碎片：有现代的无人机残骸，也有贞观年间的玄甲军头盔。
"那是凝固的时空琥珀。"李砚咬牙解释，磁矛破空声再次传来，这次更近了，"天狼王想把多个时空揉成一团，就像揉皱一张纸......老云，把玉碟嵌进阵眼！"
云烨没说话，他己经冲向石碑中央的凹槽。二十八宿磁石发出强光，李砚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双重画面：左边是他在现代实验室校准对撞机，右边是此刻的竹林，自己正举着狼牙坠大喊。两个画面逐渐重叠，他感觉鼻腔一热，鲜血滴在玄武石上，竟开出蓝色的量子花。
"观测者即变量......"天狼王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声响，"小李，你以为自己是破局者？不，你是钥匙，也是棋盘！"
竹林深处走出个身影，穿着突厥可汗的华服，却顶着陈教授的脸。他手里把玩着个银色的圆盘，边缘刻着莫比乌斯环图案——正是李砚实验室里失踪的时空校准器。
"老师......"李砚的声音发颤，他看见校准器上沾着血迹，和自己锁骨处的胎记形状一模一样，"当年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陈教授轻笑一声，圆盘展开成六芒星形状："做了什么？你以为自己是自然人？李砚，你是我们用量子克隆技术造出来的观测体，专门用来穿越时空裂缝......看这个。"他抬手一挥，时空琥珀里浮现出更多画面，李砚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穿梭，有的穿着汉服，有的穿着未来科技感的战甲，每个都戴着相同的狼牙坠。
"这是平行宇宙的你，"陈教授的声音带着疯狂的温柔，"但只有这个时空的你能活下来。因为我要创造一个没有战争、没有阶级的完美世界，而你，是唯一能打开时空褶皱的钥匙。"
云烨突然大喊："老砚！磁石阵列充能完成了！"李砚转头望去，只见二十八宿磁石连成一片光网，在竹林上方形成巨大的星图。温泉宫方向，太极池的时空琥珀己经堆成小山，池水即将干涸。
"抉择吧，小李。"陈教授举起校准器，对准星图中心，"按下阵列开关，所有平行时空的你都会消失，只有这个时空能存活；但如果你让我完成校准，我们可以同时存在于所有时空，创造无数个完美世界。"
李砚的手指悬在"天枢"石的开关上，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的血迹。他看见实验室里的自己正在调试对撞机，屏幕上跳着熟悉的警告："时空闭环即将形成，观测者将不可逆消失。"而竹林里的自己，掌心的狼牙坠正在融化，露出里面刻着的小字："汝为钥，亦为局。"
"老云，"他转过头，对着好友露出苦笑，"记得我教你的浑天仪急救代码吗？如果我......"
"别说废话！"云烨的竹节鞭抽向陈教授，鞭梢带出的光子流击碎了校准器的一角，"选吧！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陈教授怒吼着启动备用装置，他身后的时空琥珀突然爆裂，无数碎片组成巨大的狼首虚影。李砚闭上眼睛，听见两个时空的自己同时说出："对不起，老师。"然后狠狠按下了开关。
天旋地转。李砚感觉身体被无数只手撕扯，有实验室同事的，有贞观宫女的，还有突厥狼卫的。当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现代实验室的地板上，周围是警报大作的对撞机，屏幕上显示着："时空闭环完成，观测者存活。"
"老砚！你终于醒了！"云烨的声音带着哭腔，穿着白大褂的好友扑过来，手里还拿着那枚青铜玉碟，"刚才对撞机失控，你整个人都透明了......"
李砚猛地坐起，摸向脖子——狼牙坠还在，但坠子上的狼首己经闭合双眼，像是陷入沉睡。他抬头看向实验室的监控屏，发现就在刚才，监控记录里出现了长达十分钟的雪花屏，而窗外的天空，同时挂着两个太阳。
"双日同辉......"他喃喃自语，想起玄武七宿阵最后的警告。云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指着屏幕："老砚，你看这个！"
监控回放里，对撞机失控的瞬间，有个穿着突厥服饰的人影闪过，那人后颈露出蝴蝶形状的胎记，手里拿着半块时空校准器。李砚摸向自己的锁骨，胎记还在，但不知何时，边缘多了道细小的裂纹，像极了时空琥珀的纹路。
实验室外传来警笛声，是文物局的人来了。李砚站起身，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块温热的石头——那是玄武七宿阵的"天枢"碎片，上面隐约刻着新的字迹："抉择即囚笼，双日启新章。"
云烨看着他手里的石头，想起什么："对了，刚才有个胡商送快递，说是给你的。"他递来个木盒，里面躺着枚雕着天狼星的戒指，戒指内侧刻着："欢迎来到，量子盛唐Ⅱ。"
李砚握紧戒指，感觉里面有微弱的脉动。窗外的双日光芒渐盛，其中一个太阳的轮廓逐渐模糊，竟化作狼首的形状。他知道，这场关于时空的终极抉择，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结局——当观测者成为变量，当钥匙同时也是棋盘，所有的开始，都只是另一场博弈的中场休息。
下章预告：文物局在实验室地下发现贞观年间的时空舱，舱内躺着与李砚 identical 的尸体，后颈胎记完整无缺。云烨用玉碟检测双日磁场，发现其中一个太阳竟是量子态的突厥浮岛。当李砚戴上天狼戒指，镜中倒影突然开口："恭喜你，观测者，现在该换你做棋手了......"而与此同时，现代长安街头，出现了卖"贞观通宝"的胡商，钱币上的年号竟是"量子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