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凰攥着从沈府密道带出的残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夜风卷着远处更鼓声掠过赤霄宫飞檐,她望着手中“凤凰双生计划”的字样,耳畔不断回响着阿宁临终前的血字——密道里那些记载着人体实验的壁画,像无数根钢针扎进脑海。
“沈姑娘好兴致,深夜在屋顶吹风?”
萧无咎的声音惊得她猛然转身。青年斜倚在屋脊上,月光将他玄色衣袍染成银灰,腰间赤霄纹玉佩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沈惊凰握紧残页,看着他一步步逼近,颈间红痕突然发烫。
“太子殿下这是来兴师问罪?”她扬了扬手中残页,“毕竟我发现了沈府灭门的真相,还有你...”
“够了。”萧无咎突然扣住她手腕,“跟我来。”
密室的铜锁应声而开。沈惊凰踏入阴冷的石室,烛火摇曳间,满墙的古籍与泛黄卷轴扑面而来。她一眼瞥见案头摆放的《血契禁术》,封皮上暗红的凤凰图腾与自己颈间纹路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她伸手去拿,却被萧无咎抢先按住典籍。青年的掌心覆在封面上,阴影遮住他眼底翻涌的情绪:“不该看的别看。”
“遮遮掩掩的样子,倒像是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沈惊凰突然发力撞开他,指尖触到书页的瞬间,密密麻麻的字迹在眼前炸开——“血契缔结者,预言者可吞噬契约者生命力,以延续血脉之力”。
“所以你打算何时吃了我?”她猛地转身,染血的残页飘落地面,“等我预言到再也咳不出血,还是等天机阁的阴谋得逞?”
萧无咎冷笑一声,修长手指缓缓着书脊:“等你失去价值那天。”他突然逼近,呼吸喷在她耳畔,“毕竟凤凰血脉的力量,不用来铺路实在可惜。”
沈惊凰反手抽出袖中短刃抵住他咽喉:“你以为有血契就能高枕无忧?”她想起密道中父亲的日记,声音愈发冰冷,“沈府当年拒绝将我献给赤霄国,就是因为早就知道所谓‘凤凰血脉’,不过是你们用来操控天下的禁术!”
“操控天下?”萧无咎突然大笑,笑声在密室里回荡,震得烛火明灭不定,“沈惊凰,你以为自己能逃脱命运?从你在破庙觉醒血脉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棋盘上的弃子!”
他突然扯开自己衣襟,心口狰狞的凤凰烙印在烛光下格外刺目:“看看这个!与你颈间的红痕同源的血脉诅咒!当年我被强行注入凤凰血,不过是为了给你当容器!”
沈惊凰的瞳孔骤缩。她想起密道壁画中那个被锁链束缚的少年,与记忆里火海中抱着自己的身影渐渐重叠。短刃微微颤抖,却仍抵在他喉间:“所以你接近我,是想吞噬我的生命力?”
“不。”萧无咎突然扣住她手腕,血契的红光在相触处炸开,“我要你活着,亲眼看着赤霄国如何用凤凰血脉踏平三国。”他猛地将她抵在石墙上,《血契禁术》的典籍“啪”地掉在脚边,“而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有利用价值。”
沈惊凰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哭腔:“萧无咎,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她低头咬住他虎口,血腥味在齿间蔓延,“阿宁的仇,沈府满门的血,我会让你和天机阁,十倍奉还!”
“那就看看,是你的复仇先实现,还是我的计划更胜一筹。”萧无咎擦去血迹,弯腰捡起典籍。他转身时,衣摆扫过沈惊凰颤抖的指尖,“记住,在找到解除血脉诅咒的方法前,你我都别想全身而退。”
密室石门轰然关闭的刹那,沈惊凰瘫坐在地。她盯着萧无咎离去的方向,想起《血契禁术》里那句“血脉共鸣者,可共享生命力与记忆”。指尖无意识地着颈间红痕,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心底滋生——或许,这诅咒本身,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更鼓声再次响起,沈惊凰握紧从地上拾起的残页。上面“双生”二字被血渍晕染,却依然清晰可辨。她突然想起萧无咎心口的烙印,与自己颈间红痕的纹路竟能完美契合。
“凤凰双生...”她喃喃自语,缓缓起身,“看来这场博弈,远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当她推开密室石门时,月光倾泻而入。沈惊凰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赤霄宫,将残页小心翼翼地藏入怀中。禁术的端倪己经显现,而她要做的,就是顺着这根线,一点点扯出天机阁最深的阴谋——哪怕代价,是与萧无咎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