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州驿站——
"殿下!圣旨到了!"
红玉捧着明黄卷轴冲进内室时,上官靖柔正在擦拭软剑。剑身映出她骤然绷紧的下颌线,也映出窗外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自刘琨伏诛,开州官员派来的眼线就没断过。
"......咨尔初凰长公主,性行淑均,晓畅吏治,特加封镇国尊号,赐御前金令......"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里,上官靖柔跪在青石板上,指尖触及冰冷的圣旨时,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好一个"镇国"。
好一个"先斩后奏"。
父皇这是嫌她得罪的人还不够多,非要把她架在烈火上烤,让满朝文武都视她为眼中钉。
"臣,领旨谢恩。"她垂首,声音恭顺,眼底却寒光凛冽。"
"恭喜殿下。"太监谄笑着递上金令,"陛下还说,您若缺人手,玄甲卫随时听调......"
代本宫谢过父皇。"
起身时,她顺手塞给传旨太监一袋金叶子,笑容温婉:"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
太监谄笑着接过,却不知这袋金叶子里,藏着一只西域毒蛛——三日后,他会在回京的路上暴毙,死时浑身溃烂,无人能查。
“公公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红玉,还不带公公下去歇歇脚。”
“诺!”红玉恭敬地答道,随即又朝着宣旨太监说:“公公,请跟我来。”
看着自家公主沉默不语的看着手中的明黄圣旨,红芝不由得担心。“公主,陛下这是......”
“父皇想要我这把刀替他肃清蛀虫,又不想我这把刀斩的太顺!”上官靖柔不屑的说道。“红芝,把所有的名册准备好。既然父皇递过来了机会,那就好好把握住,将陇西打造成我的第二个江南!”
“是!”红芝领命下去。明白了公主的打算,她自然也不能拖后腿!
当夜,陇西州府灯火通明。
上官靖柔坐在案前,面前摊开三本名册——
陇西官员贪污名录、黑鹰卫潜伏名单以及二皇子党羽密信。
她执朱笔,一笔一划,在名字上画圈。
"红玉。"
"属下在。"
"按名单拿人。"她抬眸,烛火映得她眼底猩红,"天亮之前,我要陇西官场——"
"血流成河。"
“是!”
第一更,陇西按察使司。
按察使周焕还在睡梦中,就被玄甲卫拖下床榻。他惊恐地看着上官靖柔坐在他的公堂上,脚下踩着那本他亲手篡改的《赈灾粮账册》。
"周大人。"她轻笑,"听说你有个习惯,每贪一笔,就买一株牡丹种在后院?"
周焕面如土色:"殿下饶命!下官愿献出全部家产……"
"不必了。"她抬手,剑光闪过,"本宫亲自去取。"
人头落地,后院三十八株名贵牡丹,根系下埋着三十八箱黄金。
第二更,来到了陇西漕运衙门。
漕运使郑坤企图乘船逃跑,却被早己埋伏的玄甲卫截住。
"殿下!下官愿指认二皇子!"他跪在甲板上疯狂磕头,"他在漕船夹层私运铁器……"
上官靖柔抚摸着御前金令,微微一笑:"郑大人,晚了。"
尸体沉入运河时,绑着铁矿石的漕船正被拖往军械司——这些,将成为二皇子"私铸兵甲"的铁证。
第三更,又来到了陇西卫指挥使府。
指挥使杨烈是二皇子心腹,府中养着三百死士。
上官靖柔没有强攻,而是让红芝在井中下了"醉梦散"。
当夜,杨烈在睡梦中被捆成粽子,醒来时,己跪在满院尸体中央。
"杨大人。"她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黑鹰卫令牌,"听说你替二皇兄训练死士?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你真的是二皇兄的人吗?不,我应该这么问,黑鹰卫真的是隶属于二皇兄吗?"她死死地盯着杨烈的眼睛。很奇怪,上官靖铭己经养了一只玄甲卫了,怎么还会养出一支比玄甲卫更甚的黑鹰卫?更何况这黑鹰卫似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出现之前完全一点痕迹都没有。要么就是上官靖铭很谨慎,将它作为自己的杀手锏,用玄甲卫来隐藏黑鹰卫,要么就是这黑鹰卫背后另有其人。
听到上官靖柔的质问,杨烈眼底的惊愕一闪而过。随即狞笑:"要杀便杀!"
死死盯住她眼睛的上官靖柔没有错过他眼睛中的惊愕。果然,是第二种可能。
"不急。"她轻轻抬手,"杜衡,念给他听。"不着急,慢慢来,既然知道了黑鹰卫背后另有其人,那他的计划就改一下。
杜衡展开一卷名册:"杨烈,景和二十二年任陇西卫指挥使,暗中克扣军饷七万两,致边关将士冻死六十三人……"
杨烈被活剐三千六百刀,血尽而亡。
等到五更鼓响时,上官靖柔站在城楼上,看着最后一具尸体被拖出城门。
"殿下,陇西六品以上官员,共斩七十九人,流放二百三十人。"红玉递上新的任命名册,"空缺己按您的意思,从寒门士子中提拔补缺。"
她接过名册,唇角微扬。
陇西官场,从此尽握她手。
"传信给王杰。"她望向南疆方向,"该给二皇兄一点甜头尝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