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枯井深三丈,井底寒潭刺骨。红芝屏息潜入,摸到潭底铁盒时,指尖己被冻得失去知觉。
铁盒开启的瞬间,幽蓝光芒照亮井壁——
一枚青铜令牌静静躺在其中,令牌形似展翅蝴蝶,翅翼缀满孔雀石镶嵌的星纹,正是传说中号令木兰遗民的青羽令!
"殿下!"红芝浑身湿透地将铁盒呈上,"还有这个!"
盒底压着张泛黄的羊皮纸,字迹潦草似在极度惊恐中所书:
“幽冥蛊蝶,乃祥瑞之物,穆兰氏先祖得之。可择天命,得之可得天下。使用得当,可长生!”
天元密使听闻,心生贪欲,前来索要此蛊。但穆兰氏的族人坚决不肯交出这稀世珍宝,于是天元密使便以“妖术祸国”为借口,悍然发兵攻打穆兰氏。
上官靖柔读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悲愤之情。她的手紧紧攥住羊皮纸,指甲几乎要嵌入其中,连羊皮纸的边角都被她捏出了裂痕。原来,二十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灭国之战,竟然是源于天元先祖对长生不老的贪得无厌!
上官靖柔将青羽令高举过顶,月光下,令牌突然发出清越的蜂鸣!
蜀州深秋的薄雾中,上官靖柔站在悬崖边,青羽令在掌心泛起幽光。西周密林间骤然亮起数百双眼睛,男女老少从阴影中走出。他们或持镰刀,或握竹弓,但每个人额间都有一点幽蓝蝶印。
当最后一批木兰遗民穿过云雾缭绕的山道时,她注意到老妇人怀中的织锦——那正是失传三百年的"木兰花开"纹样。
"殿下..."为首的盲眼祭司突然跪倒,枯枝般的手指插入泥土,"青羽现世时,老朽在梦里听见了祖地雪崩的声音。"
上官靖柔扶起老人,发现他空洞的眼窝里凝着冰晶。远处传来蛊蝶振翅的嗡鸣,她猛地攥紧令牌,青铜羽毛的纹路刺入掌心。
“殿下可知这蝶本名‘天命蝶’?”老祭司枯瘦如柴的手指缓缓地划过蝶翅上那错综复杂的暗纹,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哀伤,“此蝶化蛹需七日,历经生死之劫,方可破茧成蝶,然而却被世人污蔑为长生蛊,这才引来了灭国惨祸啊!”
说到此处,老祭司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他泣不成声,身体也因为过度的悲伤而颤抖起来。突然,他手中的木杖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猛地插入了坚硬的青石板中,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青石板瞬间裂开,一道幽深的裂缝出现在众人眼前。
紧接着,一阵沉闷的共鸣声从地底传来,那声音仿佛是来自九幽地狱一般,让人毛骨悚然。众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老祭司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众人,“这是玉砂矿脉的共鸣声,这说明我们脚下的土地下面,隐藏着一条巨大的玉砂矿脉。”
原来,所谓的长生蛊不过是一个谣言,而这一切的悲剧,都只是因为他人的贪心罢了。
这时,采药女解开背篓,止血藤竟自动编织成木兰舆图。货郎突然吹响骨笛,笛孔飞出七只萤火虫组成星斗阵——正是当年国主府的地下密道图。上官靖柔发现每个平民的器具都暗藏机关:茶担暗格藏着浑天仪,绣绷金线实为星轨测算绳。
"真正的传承不在皇宫。"老祭司用木杖蘸取雨水,在地面画出会呼吸的符咒,"在卖茶阿婆记住的二十七味茶方里,在货郎叫卖的暗语中。"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在古老的城隍庙上。庙前的空地上,众人神情肃穆,围聚在一起。
老祭司站在中央,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只巨大的幽冥蛊蝶。这只蛊蝶通体漆黑,翅膀上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仿佛来自幽冥地府。
老祭司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剖开了蛊蝶的腹部。一股黑色的汁液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众人紧张地注视着老祭司的动作,只见他从蛊蝶的腹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粒晶莹剔透的玉砂晶种。这粒晶种宛如沉睡的婴儿,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老祭司将晶种放入一个特制的容器中,然后倒入了一些采药女采集的止血藤汁液。刹那间,容器中的汁液沸腾起来,发出嘶嘶的声响。
就在这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整座蜀州的玉砂矿同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璀璨夺目。城墙的砖缝中也渗出了蓝色的光雾,仿佛是被这股神秘的力量所唤醒。
"从今夜起,蜀州的每一块砖石都将成为殿下的城墙。"老祭司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
盲祭司站在一旁,他的眼睛虽然失明,但此刻却似乎能看到那光芒背后的景象。突然,他的眼中流下了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滑落。
"当三百只天命蝶同时破茧而出,就是木兰国运重生之时。"盲祭司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变革即将来临。
看着这一刻,上官靖柔问道:“那张大人……”蜀州这些,张恒真的不知道吗?
“殿下莫慌,张大人憨厚朴实,他是不会知道的。”老祭司笑着说。
想着也是,前两天看着的张大人确实一脸的憨厚,就他哪个小心机完全被自家媳妇儿拿捏。上官靖柔看着一旁的采药女——就是张大人的妻子,温和淑贤,拿捏张大人首接手拿把掐。
朝廷那边有着这样一个官儿也不错,谁也不会怀疑这个实心眼儿的人,而蜀州的民众也需要这样一个官老爷,不会过多的干涉他们的生活。
“既如此,你们就好好的在蜀州生活下去,木兰国的传承还需要你们!明面上我就是一个来游玩的外乡人,而你们是一群热情好客的主人。”
“是!”听着上官靖柔的安排,众人都散了,各司其职,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