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上官靖柔一行人悄然离开迟府。
马车驶出城门时,红玉低声道:"殿下,昨夜有人在府外窥探。"
上官靖柔把玩着金羽令,淡淡道:"无妨,让他们跟着。"
红芝掀开车帘,远处山道上,几个黑影若隐若现。
"是二皇子的人?"
"不。"上官靖柔唇角微勾,"是齐州刺史派来的死士。"
她指尖轻抚乌木古琴,琴箱暗格中,藏着迟老爷昨夜偷偷塞给她的一封信——
"恩人小心,刺史与二皇子密谋,欲在归途截杀。"
“全杀了,别耽搁时间,本宫想母后和太子哥哥了。”
“是!”一刻钟后,红芝收起了带血的刃,跟上了自己主子的脚步,向京都跑去。
行至一天一夜,几人找寻了附近的县城准备休息一晚。
清晨的青州城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青石板街道上零星飘着几片枯叶。上官靖柔勒马停在一家名为"归云居"的客栈前,檐角褪色的酒旗在风中簌簌作响。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掌柜的从柜台后探出头,眼下挂着两团青黑。
红玉抛出一粒碎银:"三间上房,再备些热食。"
掌柜的接过银子时,袖口滑落半截,露出手腕上诡异的红疹。上官靖柔眸光一凝,却听对方咳嗽着解释:"今年风邪厉害,小老儿也不慎染了风寒……"
子时,上官靖柔指尖掠过窗棂上积的灰——这间所谓"上房",至少半月无人居住。
"殿下。"红芝从门外闪入,袖口沾着暗红,"后院柴房堆着十几具尸体,皆面生红疹,死状可怖。"
红玉翻出从厨房偷来的药渣:"奴婢验过了,就是普通的治风寒的药,但是……"
“没有用,看来这不是普通的风寒了。”
突然,远处传来铁甲碰撞声。三人吹灭烛火,从窗缝望见一队御林军正挨家挨户贴封条,为首的青年将领剑眉星目,腰间令牌刻着"御林军首领沐杨"。
"奉陛下口谕!"沐杨的声音穿透晨雾,"青州时疫蔓延,即日起许进不许出!"
红芝刚要拔刀,却被上官靖柔按住。
沐杨似有所感,转身对上她的视线,故作惊讶:"这不是镇国公主吗?"他抱拳行礼,眼底却闪着冷光,"臣奉命封锁疫区,还请殿下暂留几日。"
上官靖柔盯着他袖口若隐若现的昙花纹:"沐大人何时升了职?本宫离京时,你还是少中郎一职。"
"托二殿下举荐。"沐杨假笑,"对了,听闻太子殿下病情加重,陛下今早还念叨公主呢。"
"去请太医。"上官靖柔突然道,"既然时疫凶险,本宫身为镇国公主,理当奏请父皇派太医救治。"
沐杨脸色微变:"这……"
"怎么?"她抚过腰间御赐金令,"沐大人要抗旨?"
"臣不敢!"沐杨咬牙挥手,"备马,本将去禀报陛下,你们看好这里,不能放任何一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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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都城——
"当真染了时疫?"皇帝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余光却扫过案头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全是弹劾她的。他抚着龙纹扶手的手指微微发紧,"传朕口谕,着宋院使亲自带..."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玉簪坠地的脆响。皇后扶着描金门框,凤袍上沾着新鲜的血迹。她看着皇帝瞬间堆满忧色的脸,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东宫初见时,他也是这般用温柔眉目掩藏着砒霜般的算计。
“微微,你怎么来了?”皇帝一个大跨步来到皇后的面前。
“陛下,我们的柔儿……”沈知薇泣不成声。
“微微,放心,朕己经下令让太医署所有医术精湛的太医前去治疗。咱们柔儿一定会没事的。”
“嗯,那臣妾便先告退了,陛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沈知薇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他翻脸,连忙告退。
回到凤仪宫,沈知薇不由得将桌上的茶具掀翻到地上。“备纸,我要写信!”
与此同时,纯贵妃的柔仪殿里飘着甜腻的鹅梨帐中香。二皇子把玩着青州传来的密报,突然轻笑出声:"母妃可知道?儿臣在太医院埋的钉子,正好编入这次派遣。"他指尖划过舆图上青州的位置,那里新点的朱砂像极了靖柔及笄时眉间的花钿。
纯贵妃笑而不语,上官月则豪不掩饰的笑出了声。“真好,沐杨这次做的不错,是该出除掉这个贱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