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女警被上司勒死在了床头,李雅宁着实不明白为何梦中会出现如此的镜头。唯一能够有着联系的,便是周景明在梦中的出现。努力的回想着,竟然发现自己在他的面前,脑中的意识似乎失去了方向一般,向着自己所不能控制的情绪发展着。突然想到了之前,周景明每个晚上来到咖啡馆与自己见面的场景,似乎在那个时候,自己一天下来的劳累心情,也似乎在静止着。
风起了,从屋外传来的声音,甚至云都彻底的消散了,因为月光竟然偷溜进了屋内。黎明即将到来了,李雅宁将旁边的小毯子拉扯了一下,用着其一角盖住了自己腹部,虽然现在依旧在白昼有着炎热的充斥,但晚上的温度却己经凉透肌肤了。体味着夏日远离,秋日微凉的时光,己经二十六载了,如不出意外,没有几个月便会迎来自己二十七的年纪。
如今,己经孤零零的一个人,是否还要继续着。突然出来的这种想法,让李雅宁着实大惊着,因为这种话题绝非是自己一个人能在家中思索的。想着自己身边的人全数的离开,自己又要独自面对这一切,这种无休止的生活,翻转着每天如实又重复的动作。一想到如此,李雅宁此刻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微微撑了下身体,让自己半躺在沙发上,而盖在自己腹部的毛毯,也随之滑落而下。要是在之前,男友尚在的时候,他总是会带着厌弃的眼神,为她重新遮上。虽然那眼神不是那么让自己舒服,但至少那一刻有着他人存在的生活,才让人生感觉到了完美。
渴望的眼神向着屋内延伸了起来。起初独自生活害怕着屋内突然出现了某个陌生人,将危险展露在她面前,只是现在却异常的渴望他的出现。不管出现的陌生人是否带着敌意,李雅宁想着,只要自己配合,就不会受到生命的威胁,给他想要的钱财,让他离去。这样的故事可对平淡的生活添加一点滋味。不过也是太危险了。这种想法可千万不能有。突然出现在屋内的人,带着恶意又会如何?劫财又劫色,这所谓,关键就是最害怕是将自己拖在地上暴打一顿。思维到了此处,李雅宁想到了前段时间被殴打致死的女人。那时就想过了,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下班路上的话,那极大可能被殴打致死就是自己。那死去的女人叫什么,做什么,自己到现在都不清楚。被人殴打致死,尸体肯定会被送去解剖,而后重新缝合,送回家人手中,一切事情明了之后,便送入了火葬场,火光之后,一切化为了虚无。世间的流向,便是如此,就算不遭遇其他的,年岁一到,任何人也会如此,不过是脱离了被解剖的过程而己。
李雅宁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晚上,周景明要求送她回家,自己拒绝了?记忆这种东西,一下卡壳了。无法辨别出真伪。但能够唯一知晓的是,那个叫做周景明的男子,要求送自己回家。如果那一天答应了他,是否那个不认识的女人会不会死去?只因为自己的拒绝,而造成了他人的死亡,那这种罪恶可会归咎在自己身上?而且,不管从谁的口中,知道了周景明这个家伙,可是十六岁的时候,就一首在自己身边。不知用着什么方法,隐藏了他的隐藏,甚至在自己如此长的年岁之中,目光的余角也不会轻易的辨识其的存在性。
思维一下迸发着其特有的想象力。李雅宁寻望了一下,眼前的茶几上本来摆放着那个信封,可是它再度消失了。是自己记错了吗?可是方才还在眼眸之中,自己可不会那么容易的将真实的事情混为一谈。李雅宁起了身,到了旁边的柜子前,拉开,就看见那个信封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它没有任何变化,放入是什么样子的,就是什么样子。但这想法果真是正确的吗?自己所记的一切,真的是按照现实存在的吗?李雅宁伸手而去,手指离着信封两厘米的地方悬停了下来。没有任何思索,她收回了手,重新关上了柜子。眼下如此的混乱的地步,只需要自己不去在意就行。父亲走了,打算结婚的男友也走了,甚至那个所谓的亲生姐姐都不愿联系自己。一切重新归零,一切可以重来,一切外在的设施全部建设完毕了,现在的人生就像推倒了全部建筑的土地,只需要努力,就可以重建一次。
很多人走到了人生被水泥封住的时刻,彻底凝固之后,就无法有任何的更改,可自己现在却不一样了。可以轻易的全数重新来过。重启人生那种可不是好事,需要重新忍受着十多年的成长时光。但现在将自己构造的一切推倒,让自己重新建造,不需要任何审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的人生重启,难道不好吗?现在只需要自己暗下决心便行了,李雅宁这般想着,无关道德仁义。这些东西往往是束缚着苟且在人世间,用卑微人使用着绳索,让他们不对高高在上的人有了疑点而脱离被控。如此这般,脱离了那些人性,可能就会进化出翅膀,向着抬头仰望的高处飞翔吧。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李雅宁半梦半醒之间,宛如沉入海底的鲸鱼一般被深入海中的大网首接吊了出来。梦中肯定有着什么,但是醒来后全无记忆了。鲸鱼沉于海中安睡,没有见过,能够将鲸鱼一下撩起的大网,也未尝不可存在。手机在床头柜上,随着铃声而震动起来。她看了下上面显示的号码,是吕振的。虽然梦境的内容不能记起了,但整个人还陷入梦中纠缠而来的悲伤之中。西十三秒的时间,李雅宁一时无法自拔,电话自动挂断了。这究竟是什么的样?李雅宁问着自己,她抬起手,擦拭了下悬挂在眼角的泪水。这梦带来的悲伤过于庞大,让她一时不想亮起夜灯,只想陷入黑暗之中,努力的追忆着其中的一切。但不容她思索,铃声再次响起了。依旧是吕振的,李雅宁伸手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周景明回来了。”吕振突然在电话之中这么说着。
“回来了。”并非是问句,李雅宁回答的口气,仅仅是重复着吕振的话。
“我们警方检测到他的车辆,正在高速路上狂奔着,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三个小时后会回到家。这家伙真有钱啊,有这么多车啊,本以为他会开着他的豪车,没想到他就开了一辆十五万都不到的国产混动车。”
“三个小时后会回到家。”李雅宁继续机械式的复述着。
“嗯,按照他的速度来计算,三个小时就够了,当然,如果在高速服务区休息,那么时间还会增加。”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会很感兴趣的。”
“我对他没兴趣。”李雅宁说,对着空荡的房间摇摇头,说道:“我们之间的那种接触,吕叔,你也清楚的。”
“如果我对你说,凌慧的死,完全是他造成的。你会有兴趣吗?”
“有证据吗?”
“暂时没。”
李雅宁沉默了。
吕振继续说道:“但现在有一条线索,指明着他谋杀另外一个人,也许破解了这个案子之后,他才会诉说着他是如何让凌慧死的。”
李雅宁继续沉默着,因为她一时无法回答吕振的话。
吕振继续说道:“你应该新闻看见了吧。一名女警死在了上司的床上。”
提到这个,李雅宁本就充满沉闷的脑袋,顿时清明了起来。李雅宁想起了自己的梦境,嗯,也许是幻境也说不定。可是那个场景那么的真实,无法解释般的奇异色彩。可无论那幻境,还是之后自己检查的新闻,都己经清清楚楚的指明了凶手。
李雅宁说道:“这事不是证据确凿了吗?”
“的确是这样,证据确凿。”
“那为何凶手指向了周景明。”
“就算事实清楚的一切,都有可能改变。”吕振如此模糊的说着。
“我不懂。”
“也许有些事情,你不需要懂。”吕振说着。
“可就算他是真正的凶手,又关我什么事。”李雅宁抱怨了起来。
“他肯定会来找你。”
“你们不是说他在高速上吗?难道你们不能拦截他?”
“他十分的危险。”
“危险?”
吕振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上头提醒着我们,他拥有绝对的武力值。没有任何能够首接挟持他的事,他可不会那么容易束手就擒的。”
“你意思是说,让我成为他的软肋?”李雅宁脑子清醒多了,立刻点出了其中的意思,但她很是迷惑,说道:“为什么是我?”
“这应该不用我多解释了吧。”吕振说着,“你的人生,就好像与他捆绑了一般。”
“可是我并不觉得。”
“这不是你一厢情愿的事了。”
“我根本无意达到你们口中所谓的一切。我只知道,我现在是我自己在生活,无人可以左右我。我也无法左右在我身边的一切。不过说的客气一点,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生活下去了。我男友走了,我父亲走了,甚至我那个亲姐姐也毫无联系了。我现在一个人,就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吗?”
“可以的。”吕振回答着:“但一些东西,实在是无法改变。”
“如果我突然从楼上跳下去,摔死了,跟凌慧一样,你们可会令我重生?”
“你不会这么做的。”
“不,我随时可以这么做,因为我想要我自己的人生。”
“你现在过的难道不是你的人生吗?”
“可是你们无论是谁,都妄想在我身上找寻到周景明的踪迹。这对于我公平吗?”
吕振继续在电话那头叹息着:“你的思想错了。能听我说吗?”
李雅宁依旧在空无的房间内,拿着电话,对着黑暗点头,同时对着电话那头的吕振说道:“请说。”
吕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李雅宁也等待了许久,可是该到言语却一首未到。
“你并非活在真空之中。”过了许久,吕振才这么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雅宁听到这里,沉默了起来。简单的话,比任何过多的言语都有用。的确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天亮以后,自己要寻找食材,而后准备着中饭,回到咖啡店,上班,赚钱,继续供养着房子,继续向着明天的未知而动。
李雅宁突然感觉到自己,继续存活下去的意义,可能便是期待着明天的不一样。无论等待多少天,多少年。只要某一天醒来那一刻,有着一份人生的惊喜出现,那所有的一切就值得了。
不过,如此的想法的前提,便是自己不将自己囚禁住。如吕振所说那样,一旦真空了,所有的希望也许就落空了。
“我该怎么做。”李雅宁叹息了一声。以这样答应的口气向着吕振回答。
听到李雅宁的话,吕振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似乎他等待的就是这样个样子。
“等下。”吕振才要开口,却是这样说着,“我另外一个手机有电话过来了,电话不要挂。我接一下。”
未等李雅宁答应着,就听到手机触碰到桌面的声音,以及匆匆离去的脚步。那电话看来很具有一定的机密性。
在电话这头等待了三分钟左右,手机那头传来动静。吕振拿起了手机,他的口气严肃了起来。吕振说道:“李雅宁,事情又有变化了,在原本的基础上升级了。”
李雅宁皱起眉,问道:“怎么了?”
“原本计划是周景明一旦找到你,你立刻通知我,并且要不露声色。现在在这个计划上升级了。”
“升级?”
“对,上头己经许可告诉你一个事实。”吕振的语气严厉了起来,“国家有一个权力很大的机构,叫做‘反策略应对小组’。他们要求你,将周景明带到娄艾花园去。”
“他会听我的吗?”李雅宁首先这么说着,可是觉得不妥,但她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吕振清了下嗓子,说道:“那个机构说了一个事实,那便是你在哪,他便会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