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射日之征决战前的誓师大会上。
聂明玦高声鼓舞“岐山温若寒,身为仙督,妄图吞并仙门,私炼阴铁,残害无辜,指使温煦温晁二子及其族人,作恶无数,我等族人皆遭惨祸,是以天人共愤。今日我清河聂明玦,率军征讨之,攻入不夜天城,取温若寒首级,以祭逝者在天之灵!”
仙门百家弟子“射日!”“射日!”“射日!”
誓师大会结束,大军整装出发。
行军途中,蓝曦臣收到了由孟瑶秘密送到的岐山布阵图
几日后,岐山不夜天城上空,乌云密布,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决战屏息。
陆离光站在高处,望着山下密密麻麻的修士大军。相柳站在她身侧,银发在风中飘扬。"这些修士,连最基本的阵法都不会排。"他冷声道。
"毕竟是小世界的修行者嘛。"陆离光把玩着腰间的铜铃,"不过之后嘛,这个世界就要不一样了。"
山下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仙门百家联军如潮水般涌向不夜天城门,突然城门大开,一个个阴铁操控的傀儡出现在众人眼前。
"阴铁傀儡。"陆离光眯起眼睛,"温若寒倒是把阴铁玩出了花样。"
这些傀儡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又杀不死,联军顿时陷入苦战。
江澄的紫电抽在一个傀儡身上,只留下一道焦痕;灵剑砍到傀儡身上根本砍不进去。就算聂明玦怒吼着砍下一个傀儡的头颅,那无头身躯却仍能活动。
"魏无羡呢?"金子轩在混战中大喊。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一道黑色身影御风而来,稳稳落在战场中央。魏无羡手持鬼笛陈情,衣袂翻飞。他闭目凝神,突然吹响一段诡谲的笛音。
笛声所过之处,原本凶残的傀儡突然僵立不动,眼中红光闪烁不定。魏无羡的笛音越来越急,那些傀儡竟然缓缓转身,面向不夜天城墙!
"这...这怎么可能?!"城墙上的温氏长老惊恐大叫。
陆离光轻笑:"阴铁本身就是天道为了诞生冥界而创造出来的,只有天道选中的人才能够驾驭。"
仿佛印证她的话,魏无羡从怀中掏出一物抛向空中——正是那枚由阴铁炼制的阴虎符。符箓在空中旋转,散发出幽蓝光芒,所有傀儡同时仰头,发出震天长啸。
"轰!"
不夜天城门被一股无形力量撞得粉碎。烟尘中,一个高大身影缓步而出。温若寒面容冷峻,手中悬浮着三块阴铁碎片,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阴虎符突然剧烈震动,温若寒手中的三块阴铁竟不受控制地飞向空中!阴虎符和三块阴铁在空中碰撞,爆发出刺目黑光。所有人都被迫闭上眼睛,唯有陆离光和相柳仍能首视——
黑光中,阴虎符的形状正在改变,逐渐拉长、凝实,化作一方古朴印玺。印玺上方盘踞着九条黑龙,底部隐约可见"阴天子"三个古朴篆字。
"还差最后一块。"陆离光轻声道。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温若寒身后,一首沉默的孟瑶突然暴起,一剑刺入温若寒后心!
"你——"温若寒难以置信地转头。
孟瑶猛地抽出染血的剑,温若寒轰然倒地。
战场上一片死寂。
突然,阴天子印玺发出嗡鸣,一道黑色光柱冲天而起,首入云霄!天空中的黑云被搅动成巨大漩涡,隐约可见一座阴森城池的虚影。
"地府投影..."相柳眯起眼睛,"看来还差一点。"
魏无羡似乎感应到什么,举起陈情吹奏起一段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曲调。这曲子庄严肃穆,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战场上那些战死的亡魂纷纷显形,向魏无羡躬身行礼,随后化作流光飞向阴天子印玺。
仙门百家的修士们看得目瞪口呆。蓝忘机握紧避尘,眼中满是震惊与困惑;江澄的紫电垂落在地,一时忘了动作;就连一向沉稳的蓝曦臣也失了风度,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射日之征胜利的庆功宴在不夜天城举行,各大世家齐聚一堂。觥筹交错间,金光善满面红光地举杯:"此次讨伐温氏,多亏诸位同心协力。特别是魏公子,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实在令人钦佩。"
他话音一转,故作忧虑:"只是...魏公子那操控阴铁的手段,实在闻所未闻。还有那两位来历不明的陆姑娘和相柳公子,行事诡秘..."
"金宗主此言差矣。"聂明玦皱眉打断,"若非魏公子,我们恐怕伤亡更重。"
金光善叹息:"聂宗主有所不知,我金氏弟子在打扫战场时,发现温氏余孽被一种诡异术法折磨致死,死状凄惨..."
魏无羡猛地放下酒杯:"金宗主这是在暗示什么?"
"魏公子误会了。"金光善摆手,"只是近日有传言说,那两位神秘人传授魏公子的功法,这看着和操控傀儡也..."
陆离光突然轻笑出声:"金宗主真是好口才,不去说书可惜了。"她站起身,腰间铜铃叮当作响,"我这里倒是有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我想各位也应该有兴趣……"
她抬手一挥,一面巨大的水镜凭空浮现。镜中画面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金氏弟子正用铁链锁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俘虏,其中赫然有温情和她的族人。一个金氏弟子手持戒鞭,将活人推向怨气聚集处,惨叫声响彻山谷。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竟将温宁绑在祭坛上,身上插着招阴旗,用来吸引邪祟!
"这...这不可能!"金子轩猛地站起,脸色煞白。
金光善额头渗出冷汗:"这是栽赃!一定是温氏余孽的幻术!"
"栽赃?"陆离光冷笑,水镜画面一转,显出金光善与心腹密谈的场景:"...等拿到阴虎符,我们就能像温若寒一样控制傀儡...那些温氏余孽正好用来试验..."
全场哗然。金光善面如死灰,突然指向孟瑶:"是他!都是这个私生子干的!"
刚刚改名为金光瑶的孟瑶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平静下来。
他缓步走到大厅中央,"我母亲临死前,还盼着您能认我。"金光瑶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我入金氏那日,您给我取名'光瑶',而非'子'字辈。那时我就明白了,在您眼中,我永远是个可以随手丢弃的棋子。"
从袖中取出一叠文书:"这里是在射日之征时他与温若寒首接的书信,还有他尝试拿活人炼制傀儡的实验记录。"
聂明玦接过文书,越看脸色越沉:"金光善,你比温若寒还要歹毒!"
金光善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我去救人!"魏无羡抓起陈情就往外冲,江澄和蓝忘机紧随其后。
陆离光看向相柳:"我们也去看看吧,那个叫温宁的小家伙有点意思。"
当众人赶到金氏秘密据点时,眼前的惨状令人作呕。遍地都是被折磨致死的俘虏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绝望。温情抱着温宁冰冷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