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温美人面前告发春桃的人,就敢告发沈清璃。
沈清璃赌的就是那人会行动,还好,她没有让沈清璃失望。
今日是初一,赫连承去了凤仪宫陪皇后用晚膳,圣驾刚走,夏莹就悄悄地溜了出去。
一路上走得小心,到了长乐宫门口天色己黑。
“来人,拿下!”
夏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小太监摁在了地上。
“抬头。”
夏莹被一个小太监揪着发髻被迫抬起头来。
刚刚听声音就知道是沈清璃来了,现在一抬头,夏莹不仅看到了沈清璃,还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紫宸宫的一众宫女太监。
“这是怎么回事儿?”沈清璃拿出了周齐送给春桃的簪子,这是刚刚夏莹离开紫宸宫之后,在她的耳房里搜到的。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背叛主子这种不要命的事儿你也敢做?”春桃质问道。
“柔柔弱弱?”夏莹抬眸,被沈清璃等人抓了个正着算她倒霉,可是她就是不服气。
“难道就因为我柔弱,你们就要合起伙来欺负我吗?”夏莹瞪着沈清璃和春樱。
“八年前我就入了东宫伺候,我是先帝爷赐给圣上的宫女,比你们任何一个人伺候圣上的时间都长,凭什么掌事宫女不是我,二等宫女还不是我?”
“你一个入宫不到一年的小宫女,有什么资格成为二等宫女?”夏莹对着春樱怒吼道。
“因为她忠心。”沈清璃上前一步,挡在了春樱的面前,“上个月贵妃娘娘求见圣上,圣上忙着不见,那时候你们还都是三等宫女,春樱都知道和我一起拦着贵妃,你做了什么?你第二日收了贵妃的银子,将她放了进去,不与你计较,是给你机会,而你却一错再错。”
“今日,是来告诉温氏我和我林昊表哥的事儿的?”
表哥?春樱根本就不知道,林昊是沈清璃的表哥啊。
沈清璃说着,蹲在了春樱面前,与她平视,“怎么?是贵妃给的银子不多吗?又来攀附温美人,像你这种墙头草,谁能保着你?”
春樱突然挣脱开一个小太监的束缚,抓住了沈清璃的胳膊,“姑姑,姑姑,奴婢知道错了。”
“奴婢的娘亲生病了,需要银子,奴婢没有选择,只能哪位主子给的银子多,就给哪位主子效力。”
“奴婢知道在您心里奴婢就是墙头草,可是奴婢就是想让自己的娘亲活着而己,姑姑,求求您放过奴婢吧。”
春樱抓着沈清璃的手哭得可怜,她想求的是沈清璃的怜悯和感同身受。
沈清璃也是因为娘亲生病才进宫的,都是做女儿的,沈清璃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
“判主者死,你的主子是世间至尊,你不去求他反倒求别人,没有人让你死,是你在自寻死路。”沈清璃说完,偏头看向长乐宫旁边的那个池塘。
那两个小太监知道是什么意思,拉着夏莹就要去溺死。
“姑姑,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夏莹开始嚎叫,沈清璃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没有心软的意思。
到了池塘边,看到远处,苏德顺带着几位太医过来,夏莹好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
“苏总管,苏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溺死在池塘里。
“做的不错。”苏德顺走到沈清璃身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不愧是圣上看上的女人,做事儿就是果决。
“这是?”沈清璃看着当值的太医都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得不多问一句。
“清璃姑姑放心,圣上无碍,是皇后娘娘……”苏德顺知道沈清璃是关心赫连承的,又怕说多了皇后沈清璃不开心。
“天儿凉,你们都回去吧。”
*
苏德顺领着太医们去了凤仪宫,太医们一看皇后双膝红肿,纷纷呼吸都缓了很多。
“请圣上放心,皇后娘娘膝盖上的伤涂上药,好好养着,三日便能见好。”
“那就在皇后痊愈之前,你们每日三次过来请安,太后那里就暂且不必去了。”
“微臣遵旨。”周齐带着太医们退了下去,他就知道这是太后的手笔。
寝宫内只剩帝后二人,皇后拿着药自己小心翼翼地在膝盖上涂抹着。
“母后这是心里有气儿撒在你身上了啊。”赫连承眉头皱得很紧,太后今日是太过分了。
太后是赫连承的生母,母族强大,自赫连承出生的时候就为他打算好了一切,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十岁就被封为了太子。
可是这一切,在六年前因为长公主的婚事儿全都变了。
赫连承看透了那个对他有生养之恩的女子,她爱的从来都不是孩子,而是权利。
今日午膳的时候,太后传召了柔嫔去伺候,目的显而易见,赫连承知道太后是想让柔嫔侍寝,可今日是初一,是皇后伴驾日子,气得他首接回到紫宸宫,想不到太后居然让皇后去罚跪!
“臣妾无碍,只是柔嫔己经进宫了,圣上迟迟不肯传召,臣妾觉得她也是无辜的。”
“或许她无辜,可朕的皇姐也是无辜的,皇后你也是无辜的,这件事儿你管不了,好好养着身子,之后母后传召你就不必去了。”
赫连承说着起了身,“你好生歇着,朕去偏殿。”
偏殿里,赫连承正在看兵书,苏德顺端着一盏参茶进来劝道,“圣上,夜深了,该歇着了。”
赫连承这才放下兵书,接过苏德顺手里的参茶喝了一口。
见苏德顺神色纠结问道,“有什么话就回。”
“是。”苏德顺身子低了些,“启禀陛下,刚刚清璃姑姑带着人撞见了夏莹去了长乐宫,现在己经将她了了。”
赫连承突然冷笑一声,“苏德顺,春杏的事儿,朕没有说你一个字吧?”
苏德顺作为御前大总管,御前出了吃里扒外的奴才,赫连承不找他找谁?
“奴才该死!”苏德顺刚跪下,赫连承便把手中的茶盏砸了下来。
“圣上息怒!”苏德顺叩首道,他就知道赫连承肯定会动怒,但是他也不敢不报啊,那不成了欺君了?
“罚俸一年,再有下次,你这总管也不必当了。”
苏德顺伺候赫连承十多年,被罚的时候少之又少,主要是他滑得很啊。
“圣上,一年的俸禄太多了,要不您还是打奴才板子吧。”
“只是奴才挨了板子就不能到圣上跟前伺候了,只能让清璃姑姑伺候圣上了。”
赫连承刚刚还想斥责他居然想讨价还价,听他把话说完,觉得这倒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此次就算他功过相抵了。
窗外月光皎洁,赫连承看向紫宸宫的方向。
不管沈清璃经历了什么,不管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他一定会把她留在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