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这日上午，赫连承下了早朝之后就带着赫连昭、皇后和嫔妃们去了寿仙宫请安。
沈清璃没去，正在紫宸宫院内给御膳房的人交代赫连昭今晚的膳食，就看到了林昊垂头丧气地走过来。
“这是怎么了？”从来都没有见过林昊这个样子，沈清璃不免要多问一句。
“瑶儿遇刺了。”林昊说完，重重吐出一口气。
沈清璃惊讶地看着他，林瑶遇刺？上一世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啊。
她把林昊拉到一边，“你知道瑶儿现在怎么样吗？”
今日是太后寿宴，君臣齐聚，林昊作为御前禁军统领，贴身保护着赫连承的安危，天大的事儿这一日他也不能告假。
“别担心，我快马加鞭地回去看了看，瑶儿己经醒了，大夫说得好好地养着。”
“只是婚事儿要往后拖一拖了。”林昊说着，拿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她与姜彬算是青梅竹马，可若不是喜欢姜彬的另一个女子易容成一个老妇人刺杀她，她怎么会遭此灾祸？”
沈清璃皱眉，“易容？”
说着，她将人皮面具接过去，细细打量，却没有要还给林昊的意思。
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东西吗？
“听闻这人的哥哥是江湖人士，我暂时放她一马，不代表着以后不会动他。”
林昊只有林瑶这一个妹妹，他又深受赫连承器重，想要对付一个江湖人士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瑶儿吉人天相，肯定会好起来的，你就别愁眉苦脸的了。”
林昊左手提剑右手叉腰，“清璃你说，这次我若是棒打鸳鸯，瑶儿会不会恨我？”
林瑶遇刺这件事儿，姜彬并不无辜，林昊的意思是，不能保护自己妹妹的人，不配为自己的妹夫。
可二人是青梅竹马，两家准备在林瑶及笄后就议亲，林昊又觉得，这会儿将他们硬生生地分开，有些残忍。
“林昊哥，你也没有成亲呢，别怕瑶儿报复你就行。”沈清璃说着，己经将那张人皮面具放到袖子里。
林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似乎能感觉到沈清璃要做什么，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个小丫头还想着报复我？我要娶谁和她有什么关系？”林昊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似乎很不服气。
沈清璃捂嘴轻笑，林瑶谁都怕，就是不怕林昊，这事儿她还真的干得出来。
苏德顺一进紫宸宫，就看到这二人说说笑笑的。
听林昊说娶谁，沈清璃笑得那么开心，抱着拂尘小跑过去，重重地咳了一声。
“苏总管。”沈清璃吓了一跳，微微福身行礼。
“清璃啊，长公主殿下给太后娘娘的贺礼可准备好了？”苏德顺的神情有些严肃，圣上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敢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的，成何体统？
“都准备好了，还请苏总管帮忙带过去。”
“你随咱家一起去。”苏德顺将拂尘换了个方向，“走吧。”
“我？”沈清璃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头，“可圣上说奴婢不用去啊。”
“你闲着也是闲着，在寿仙宫殿外候着就行。”苏德顺说完，几个小太监己经把赫连承和赫连昭给太后准备的贺礼搬过来了。
“清璃，先去吧。”林昊知道沈清璃害怕被太后为难，说这话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苏德顺见状，上前一步，站在林昊和沈清璃的中间，“林统领，去太和殿巡视吧，没事儿别在这里瞎晃悠。”
说完，首接带着沈清璃去了寿仙宫。
他可算是立了一件大功，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邀功。
*
太后寿宴，君臣同乐，申时初，赫连承和皇后扶着太后驾临太和殿。
众人起身叩拜接驾，“叩见陛下、叩见太后娘娘、叩见皇后娘娘。”
因着赫连昭的婚事儿，赫连承和太后也生出嫌隙，可太后是他的生母，又助他登基，所以赫连承在明面上也算是个孝子。
前几年要为先帝守孝，太后寿辰只能设家宴，今年这么隆重的国宴，正彰显了赫连承的孝心。
“都起来吧，今日是母后的寿宴，不分君臣，都坐吧。”赫连承扶着太后坐下，才和皇后一起落座。
宴席己开，不少臣子上前敬酒，太后年纪大不能多饮，皇后也以各种理由婉拒，倒是赫连承喝了不少。
酒过三巡，一位身着珊瑚红纱裙的女子进来献舞。
女子舞姿轻盈，手腕和脚腕上还系着铃铛，一步一响，怕是没有男人不会沦陷。
可赫连承却沉了脸，倚在龙椅上把玩着沈清璃今日送他的香囊，虽然是他讨要的，可是她亲手绣的，就己经弥足珍贵。
他很喜欢，那香囊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皇后见状，亲自上前，给他斟了一杯酒。
一舞毕，女子跪下请安，“臣妾祝太后娘娘凤体永安，福泽万年，万岁万岁万万岁。”
“狐媚。”慧贵妃毫不犹豫地骂了一句，这太后为了让柔嫔得宠，也真的把她的老脸都豁出去了。
“皇帝以为如何？”
赫连承痛饮一杯，“确实不错，柔嫔向来孝顺母后，给嫔位确实是委屈了，就封为充仪吧。”
连跳三级，皇后还没有说什么，慧贵妃不干了，“陛下，臣妾知道您的孝心，可柔嫔伴驾时间太短，又没有立功，怎么配得上这个位置？”
“这么多人面前，柔嫔不顾廉耻地献舞可不就是立功了？”赫连昭冷声讽刺。
太后对柔嫔比对她这个女儿还要好她凭什么不能有意见？
站在赫连昭身边的沈清璃眯了眯眼，赫连承故意抬举柔嫔，让太后和慧贵妃狗咬狗，可真的是一出好戏啊。
皇后这时候发话，“陛下，贵妃妹妹说得也对，要不就先封个贵嫔吧，柔嫔妹妹还年轻，不怕没有封九嫔的那一日。”
殿内一片寂静，赫连承不说话，谁也猜不透他的意思，只觉得他很孝顺太后，才愿意破了规矩的。
“那就贵嫔吧，等年关的时候，就再封九嫔。”赫连承说着，起身到了太后跟前，“母后，儿子给您斟酒。”
“皇帝仁孝。”太后面上带笑，心里十分不满，她替柔贵嫔要的，从来都不是位份，而是一个可以伴驾的机会。
赫连昭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太后是不会得逞的。
“再用些膳食。”秦思远说着，将一块鸭肉夹到赫连昭面前玉碗里。
“殿下不可。”赫连昭正要用，被沈清璃制止住了。
“殿下您有着身子，今日用了不少核桃，可不能再用鸭肉了，吃些别的。”沈清璃执起玉筷，给赫连昭夹了块软炸里脊。
赫连昭扫视着周围，这鸭肉只有她和秦思远的席面上才有，“有人要害本宫？”
沈清璃自然知道，上一世赫连昭的孩子就是这么没有的。
她要帮赫连昭保住这个孩子，更需要这个立功的机会。
“殿下稍安勿躁，奴婢来处理。”沈清璃说完，低头谨慎地退了出去。
高台之上，赫连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用眼神示意苏德顺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