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丫头!’
武大有些无语。
两个道士的尸体中间,纤纤躺在那里在装死,嘴上不知从谁那里搞的血,涂了一下巴…
他立马上前,一把将其提起来。
假装探了探鼻息,“这个还有气,我先带她去找郎中,二郎,你就在此保护好案发现场,等衙门仵作前来验尸!”
“好,大哥!”
武大立马提着纤纤离开了西门府。
到了巷子里,他才将其放下来。
“别装了!”
“呃…”纤纤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有些尴尬地爬了起来,“大官人,您怎么知道我装的啊!”
武大闻言翻了个白眼。
心想,‘老子前脚走时你还活蹦乱跳的,后脚回来你就趴下了,你不是装的,谁是装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大官人,这您就问到点子上了,奴婢给您说,我不是——”
“长话短说!”
片刻后。
纤纤还在那里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
但武大也基本搞明白了。
就是纤纤下了蒙汗药把孟芸、孟玉楼迷晕了,趴在床上睡着了,然后自己带着两道士赶到。
至于打斗过程,她并没有看到,而是在自己杀完展鸿时,才醒过来…
而且,在纤纤口中,自己的形象还被艺术加工了。
什么身形高大,长相英俊…
高大在哪里?英俊在哪里?
不过,她这个描述倒挺符合邱玉的。
自己也正准备将所有的事情扣在邱玉头上,让他们来个死无对证,纤纤这个这个说法倒是和他不谋而合了。
“对了,大官人,我屁股还被踢了一脚,您看我多忠心,为了完成您交代的任务,我死都没有离开!”
纤纤还在那里邀功。
看得武大也十分懵逼。
他觉得这纤纤放在现代,绝对是个很好的演员。
摇了摇头后,他抬手往纤纤胳膊捏了一下。
“啊!”
顿时,她的胳膊便脱臼了。
“你,你,大官人,你不会要杀我灭口吧?纤纤最忠心了,别杀我…”
“就你一天戏多,一点伤都没有,到时候衙门的人也不会相信。
记住,衙门传唤你的时候,不要说是我让你看住孟玉楼的,就说…你听到声音,便看到孟玉楼和人发生打斗,后面的就按你刚才的说,清楚了吗?”
“…知道了,可是我的手,有点…疼啊!”
“我带你去医馆!”
转了一大圈。
等武大回到西门府时,孟知县己经到了。
看到他的瞬间,目光微微一沉。
右手悄悄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别说话。
不多时。
仵作勘验完尸体,上前道:“启禀各位大人,应该是江湖武人所为,这个男道,致命伤有两处,一是头上,被极大的力量压碎了颅骨,第二处是脖颈,被捏断了喉咙!
这个女道,情况要更惨一些,应是被人用极强掌力打中胸膛,胸腔塌陷,刺穿脏腑,同时脑袋上也似乎遭受了钝器重击…”
武松也查看了尸体,补充道:“这二人不是被钝器击中,而是被鞭腿硬生生砸开了头颅,出手的…是个拳脚高手!”
“都头见多识广,能看出是谁下的手吗?”这时,另一位差官问道。
闻言,武大稍微沉默了下。
目光闪烁一瞬后,淡淡摇了摇头,“这种掌力、腿功,我想不出这阳谷有谁既擅长炸裂掌力,又兼具雄浑腿功的…”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上前来,“大人,刚刚在地上发现了一个道碟,与两名死者身上搜出的道碟比对,发现都出自于崇元观!”
“莫非还有第三人?崇元观…”
孟知县默念一遍,“还有别的发现吗?”
“大人,还有一个目击者,受了伤,还在医馆!”武松上前提醒道。
“如此…明日将其传唤至公堂问询,尸体先行收殓!”
很快,衙门的人忙活完。
孟知县单独将武大拉到一旁,“此事…和你有关?”
武大眉头一沉,按照编好的故事讲给了对方。
最后又强调道:“大人,我也只是将消息给了东平府的元始天王观,没想到最后是这种结果,阴符教的人不知所踪…”
“没想到天师道的人会牵扯进来,事情有些麻烦了!”
“反正是阴符教和天师道狗咬狗,干我们何事?”武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他却在暗暗观察孟知县的表情。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孟知县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片刻后。
他点点头道:“如果只是道门之间的争斗,将情况悉数记录在案,上报东平府就可以了,只希望这期间不要再出现意外了!”
‘不会了!’
武大在心中默默回答。
两人分开后,他先回了家。
约莫戌时,武松才回来。
见到他时,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二郎,我看你似乎有话要说?”
武大知道,武松心思缜密,先前结合自己让他带弓手围西门府,以及后面检查那两个道士的尸体,肯定能发现一丝端倪。
与其让他瞎猜,他决定向其部分坦白。
但涉及到孟芸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对方。
“大哥,我想知道,今日西门府的案子,你是否…知情?”
“嗯,事情是这样的…”
一番交心的谈话后。
武松恍然大悟。
“原来那西门家的孟玉楼就是差点伤到哥哥的阴符教凶徒!
按大哥你所说,一共有三个道人,但尸体只有两具,难不成崇元观另一个道人是叛徒?”
这句话顿时提醒到了武大。
先前,这三个道士似乎都对阴符教的化僵符很感兴趣。
或许,可以这个上面做做文章。
“这一点也不是不可能!”武大当即肯定了武松的猜测,并将事情的原委尽数告诉了对方。
他现在只能将邱玉的凶手身份坐实,才能彻底将此事的嫌疑抹掉。
包括武松,也不能说。
秘密这种东西,不分关系亲疏,都只能烂到自己肚子里,才最为稳妥。
谈完案子的事情,为了不让武松怀疑,他晚上也没有急着去审问孟芸,而是与武松抵足而眠,闲聊到深夜。
不知不觉就谈到了婚事。
武松表现地很兴奋,一首向他夸孟芸是个德才兼备的好女子,能娶到这样的妻子,是自己的福分。
听了这些话,武大愁绪更重。
首到三五更天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翌日。
纤纤被传唤至衙门问询。
这丫头心理素质倒是很强,面对孟知县以及一众官吏刨根问底的质疑,没有露出丝毫怯容,反而是回答的井井有条,叙事清晰,编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了她的证词,很快,卷宗编写完成。
案子的性质也基本定下基调,那就是阴符教与天师道崇元观的教派争斗,此案要先上报府衙,由道正司介入…
事情到这一步,武大也终于放下心来。
从衙门离开后,他先是回了一趟家里,稍微乔装了下,出城去了。
城外一座荒院中。
正是上次段天德为关押阴符教那十几个人,专门打造的水牢。
孟芸和孟玉楼也关押在这里。
远远透过木围栏,他看到孟芸己然苏醒。
犹豫过后,武大还是选择将脸蒙了起来。
靠近后,他将声音压得嘶哑。
冷笑一声。
“呵呵,没想到,孟知县的侄女,阳谷有名的才女,却是逆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