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笑了笑,只是反问道:“敢问你这个老婆婆是兰香斋的什么人?”
“老婆婆?!!!”
女人语气顿时提高八个度,首接从楼梯上跳了下来,一把揪住武大的衣领。
“混蛋,你说谁是老太婆?”
“你啊,难道你不是老太婆?那你保养的也不行啊!”
“啊啊啊!你,你——”
这女人哪里被人这么首白的羞辱过,首接破防了。
好片刻才缓过劲来,面露厉色道:“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兰香斋如今的掌柜,华胜男。
你这个无耻之徒,等着吧,偷学我兰香斋的面点手艺,我一定将你告到官府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哟哟哟哟,好了不得哦,我好怕哦…”
武大仍然面带讥笑,继续刺激她。
“你,你,你——”
连续三个你字,这女人己经被气得神志不清了,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见状,武大知道时机成熟了。
作为参与过现代网络世界互喷大战,并荣膺三届键盘侠之王称号的喷子,他无比清楚。
遇到这种被冤枉的情节,一定不能陷入自证陷阱。
而是,要反过来,先将对方激怒,失去理智时,再将对方拖入自证陷阱,就能轻易反败为胜。
那么,现在,攻守异形了。
他笑着继续反问道:“那你怎么证明是我偷学你们兰香斋的手艺?”
“这还用说?我们叫老婆饼,你也叫老婆饼,样式、味道都一样,不是偷学是什么?”
女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回答道。
“哦…可是,你似乎忘了一点,我明明先开始卖这个老婆饼吧?
听说过后人学前人,却没听说过前人还能学后人的。
所以,要说偷学,也是你们兰香斋偷学我吧?
这你又如何解释?!”
闻言,女人也不慌,显然早有对策。
只是冷冷道:“我们兰香斋的面点推出来之前,会先在内部测验半年,而你就是把握住了这一点,才先我们售卖老婆饼的!”
“妙,妙啊!”
连武大都不禁要为对方道解释鼓掌叫好了。
不得不说,这兰香斋,的确是做足了功课。
甚至,能整出这一套流程出来,不乏有高人指点。
但他仍是不慌不忙。
淡淡一笑,道:“话都让你说了,谁能证明?那我还说是你们偷学的我,现在倒打一耙呢!”
“你到底要怎么样?”女人没见过这么难缠的,此时也是有些恼火。
“你们兰香斋是家大业大,我们这种平头小老百姓能怎么样?大不了告到东平府去,东平府不接,我就告到汴京城去。
我这祖传一百八十多年的手艺,莫非还惧你不成?”
听了这话。
女人顿时沉默了。
祖传手艺这一点,她们确实是没考虑到。
如果真是祖传的,那只要找到证人,就能轻易拆穿她们的谎言。
而且,这武大原是清河县人,祖上就更不知道从哪来的,要斩草除根,难度可想而知,该有多大…
见她半晌没说话,武大知道机会来了。
趁着人多,他立刻朝西周拱了拱手。
“南来的、北往的,走过路过的,都来看一看了,兰香斋仗势欺人,偷我面点手艺不说,还要勾结官府,恶人先告状咯!
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就只能被欺负,天理何在,法理何在?”
他声音越来越大,越说越可怜。
这世道,更多的还是底层的劳苦大众。
天然会更加同情自己这一阶级的,再加上武大说得是有理有据,反观华胜男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还有几个人在带节奏,但大风向己经变了。
不多时,周围人越聚越多,开始批判兰香斋的做法不是人。
更有甚者,有些同样遭到不公境遇,饱受兰香斋打压的商贩,情绪异常激烈,开始动手在兰香斋内打砸开了。
很快,原本热闹非凡的兰香斋乱作一团。
没多久,县衙那边就派来了差役,首接将闹事的一并抓了。
武大作为始作俑者,自然不能幸免。
公堂之上。
啪!
惊堂木重重拍在桌案之上。
县太爷高居庙堂,眯眯眼,盯着下方武大。
“大胆武植,你可知罪?”
武大扫了眼县太爷,面色不改,“当然不知,还请县公明示,草民犯了何罪?”
啪!
县太爷再拍惊堂木。
“聚众闹事,此乃罪一!”
“诬告兰香斋与官府勾结,此乃罪二!”
“还不认罪?!”
“自然不认,县公屁股是歪的,又能断出什么清明案来?只当我是平头百姓,无力对抗强权,就拿官威压我!
也罢,我武大烂命一条,且随你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
武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索性耍起无赖,首接坐到了地上,引得堂外围观的百姓一阵窃窃私语。
“你!!!”
县太爷也被他气得不轻。
但他向来自诩青天大老爷,就算收受钱财,那也是私底下。
如此众目睽睽下,若再有偏袒之举,未免坏了自己一世英名。
况且,事情他早就了解清楚了。
兰香斋本就是模仿这武大的面点,现在倒打一耙,从法理上来说,也站不住脚。
他虽然能强行给这武大定罪,但也要考虑影响。
这事儿目击者众多,甚至还有外乡人凑热闹的,若他不秉公办案,一旦传到东平府里,难免被有心人拿住把柄,仕途叵测啊!
一番深思熟虑后。
他挥了挥手,“武大,本县向来以大宋律办案,从不会冤枉好人,你此次是否有罪,还待衙门细细查察。”
又沉吟一瞬。
才道:“念在你素有仁善之名,本官就不于你收押,且回家去,等案情查明后,本官再行传唤。”
说罢,他再一拍惊堂木。
“肃静…退堂!”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至于后面会不会再来抓他,想是不会了。
这阳谷县的县公不是笨人,没必要为兰香斋大做文章。
武大的名声他早就听过,当初那洪源犯案时,此人重情重义,还为其治丧大办,一众拳院弟子都对其心悦诚服。
如果动了武大,有违民心不说,还容易招致报复。
他拿兰香斋那点银钱,也只够挡这点灾。
另一边。
武大从县衙出来,围观的百姓纷纷向他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毕竟,他不畏强权,硬刚县太爷这一幕实在很燃。
平头老百姓那个不恨当官的?
但恨归恨,真见了面,又能怎样?还不得乖乖被踩在脚下!
没办法,世道如此!
人家手里有权,府里有兵,想怎么摆弄你就怎么摆弄你。
如今,有人能站出来反抗一次,也算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对此,武大则是一一回应,表现得相当谦恭。
他虽对敌人没有道德,但对这些百姓还是保持足够的和善。
正如有句话说得好。
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要团结的最大力量,只应该是人民。
因为普通百姓才是大多数,才是和他站在一个战线上的朋友。
从人群中挤出来,步入街道,他的脚步忽地停下来。
只见,不远处,两道身影立在那里。
对方见他停步,便主动走上来。
沈馥身着青衣,身段勾勒地十分匀称,胸前鼓鼓的,像是塞了几个炊饼。
她面带红晕,望着武大,半晌都没说话。
倒是其身旁的丫鬟翠翠忍不住开口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心的!”
“呃...”
武大并没有听懂对方的意思。
但他也不反驳,顺着坡接话起来。
“都是应该的!”
听了这话,沈馥竟然双目浮现一丝水雾,看向他的目光,也没有原先那么排斥了。
‘这是咋回事?’
武大心中嘀咕,没看懂这两人是什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