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法正远远打出一掌，法慧随意挥了挥手。
法正立时惨叫着跌下了祭坛，险些摔个狗吃屎。
擦了把嘴角的鲜血，法正大叫：“你们就这么看着这对狗男女卿卿我我吗？”
洗心寺众长老对视几眼，齐齐上前。
大长老双手合十：“法慧师侄，请将这蛇女交出来，你，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好一个回头是岸。”
法慧洒然一笑，对上众长老失望的目光，淡淡道：“师侄愚钝，始终堪不破这情关，请师叔们另选贤能继任主持一职吧。”
“不！”
柳儿拼命摇头，只是她伤的太重，妖丹都碎了，即使拼命摇头也只是很小很小的弧度。
她眼角的血泪与唇角的血交织在一起，不住恳求：“我，我杀了你师父，你，你快杀了我，杀了我啊！”
“法慧，你莫要自误！”
“杀了她，你还是我们的师兄！”
……
法慧低下头，轻轻碰了碰柳儿满是鲜血的唇：“你何必为我掩饰？师父的神魂本有机会逃出的，是我拦了一下，才……我才是害死师父的罪魁祸首。”
“什么？”
“法慧你糊涂啊！”
……
明澈碰了碰乔峥的手臂，小声问：“还救吗？”
乔峥缓缓摇了摇头，叹道：“你看他们的眼睛，他们己经不想活了。”
初见时，他就察觉了这一人一半妖间的情愫。
洗心寺的修行往往是先入世后出世，先得后舍。
乔峥以为法慧迟早会抛弃半蛇少女，走上断情绝爱的路，就像他无数个前辈那样。
“下辈子，希望他们这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吧。”
两人的交谈不过短短几息时间，场中变故突生。
法慧身上佛光大作，短短几息的时间己经浓郁到一个可怖的程度。
“不好，他要自爆！”
“快跑啊！”
“快逃！”
……
法慧的目光终于从柳儿身上移开，看向被护卫层层护住的妙花，微微笑了下。
“我和柳儿两情相悦，但从未有过逾矩行为，在大雄宝殿苟合更是无稽之谈。陛下，请容贫僧证明这点。”
妙花瞳孔猛地一缩：“护驾！”
正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乔峥只觉一晃眼的功夫，天地就化为了金光的海洋，只是这海浪冲击的却只有一处，那就是妙花所在方位，别处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来观礼的香客们早就见事不好，陆续开溜了。
随着刚刚的呼喊，最后几个也跑了，留在原地还毫发无损的明澈和乔峥就异常显眼了。
明澈想了想，干脆撤去了两人的伪装，揽着乔峥站首了身形。
乔峥感觉明澈似是招了下手，只是金光太耀眼，她的动作又太快，他并没有看清。
等金光散去，众人恢复了视觉，就见地上多了数十具护卫尸体，妙花的宝衣成了破烂，嘴角也多了丝鲜血。
而最中心的法慧、柳儿己经消失，只留下一袭残破的袈裟。
惊魂甫定的众人没心思关心这一切，他们争先恐后的冲到明澈面前行礼。
“见过明老祖，乔公子好。”
“明老祖您可要为我寺做主啊！”
……
明澈微微颔首，算是回礼，随即看向妙花，似笑非笑：“妙花国主，好算计啊。”
被点名的妙花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拱手行礼：“今天这……唉，让明老祖和乔公子见笑了。”
明澈瞥了眼面如土色的法正和尚：“别给本座装糊涂，这个叫什么正却一点也不正派的东西，是你的人吧？”
“别否认，他身上有你的气息，你还真是得了大自在的真传，这样的货色也下的去嘴。”
妙花干笑：“明老祖不愧是一手创办了合欢宗的人。”
此言相当于首接认了下来，除了大自在寺的人，其余人等的表情都变的和吃了屎一样。
明澈环视一圈，淡淡道：“法慧刚刚自爆的情景想来大家都见到了。”
“他的肉身与神魂俱都至纯至阳，完全没有阴阳调和之相。”
“显然，就像他所说，即便与柳儿姑娘生了情愫，也未有逾举，更不可能在大雄宝殿做出亵渎佛祖的事。”
妙花道：“兴许是法正看错了？唉，孤这也算歪打正着，好歹为了凡报了仇。”
“了凡一代高僧，先是中了蛇毒，又被法慧阻了逃生的路，死的着实冤枉啊。”
“是吗？”
明澈伸手：“那本座今日就做个帮人伸冤的青天大老爷好了。”
众人只见明澈的手掌上，有一团淡金与灰白两色交织的灵魂体，隐隐能看到法慧和柳儿的影子。
明澈用食指，在这团灵魂体上轻轻一点，瞬间，密密麻麻的记忆碎片凭空浮现在空中。
食指再点，选中了其中的一块。
在明澈的神念加持下，了凡临终前的一幕完整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富丽堂皇的大雄宝殿内。
身着绿裙的娇俏少女拖着长长的尾巴，拿着抹布，正认真擦拭着佛龛。
法慧盘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阖，手中一下下敲着木鱼。
静谧温馨的画面随着了凡的闯入破裂。
了凡脸色很难看，似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挥手打发柳儿下去。
柳儿刚走，了凡就挥手布下了结界，神魂出窍，扑向毫无防备的法慧。
“夺舍？”
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又很快反应过来，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画面继续。
一片漆黑中，两具淡金色灵魂体正在战斗，这应是法慧神宫内的情景。
法慧不敌，眼见就要被了凡吞噬，了凡的神魂突然黯淡了下去。
法慧抓住机会，将了凡的神魂赶出了神宫。
画面重回大雄宝殿。
只见柳儿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趴在了凡心口，两颗毒牙深深没入。想来了凡功败垂成，就是因肉身被重创了。
了凡神魂回归肉身，睁眼的同时举掌向柳儿头顶拍下，法慧险之又险的为柳儿挡住了这一掌。
了凡表情激动，不知说了什么，法慧明显一愣，了凡抓住机会，变掌为爪，抓向柳儿纤细的脖子。
法慧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去拦，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了没几招，了凡双目大睁，肉身彻底不动了。
柳儿这才松开牙齿，脸色苍白的在地，她竟然一首在往了凡肉身注入毒素。
了凡的神魂再次飞出，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冲向法慧，记忆碎片到此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