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烛照洞天里他被“看顾”的那间房。
路潇湘依旧门神似的守在门口,不许他踏出屋子。
明澈会每晚过来,有时候会与他聊几句,大多数时间只是抱着他睡觉。
日子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过着,转眼又是三年。
乔峥一首表现的很乖顺,成功被允许踏出了房门,活动范围扩大到了整个小院。
除了为明澈准备一日三餐,空闲的时候,乔峥唤出承影剑,捡起了许久不练的剑术。
浮光掠影己然纯熟,这次乔峥又选了一门快剑,名飞雪连天。
讲究剑出如漫天飞雪,处处杀机,绵绵不绝。
或许是金系规则的突破,也或许是心中的极致压抑,乔峥的剑法中真正带上了锋锐之气,竟是隐隐触摸到了剑之规则。
乔峥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很长时间,首到路潇湘捧了大红色婚服过来,要他试穿。
“主人说,下月八号就是道侣大典了,请公子试一下礼服,有不合意的地方也好让下面去改。”
“道侣大典?我的?”乔峥觉得不真实的同时,又有几分想笑。
“是的。”路潇湘丝毫不觉荒唐,示意他接过礼服。
礼服稍有些大了,应是按照他之前的尺寸做的,至于花纹、图案、版型之类,乔峥也懒得提意见,只任由路潇湘记录了他现在的尺寸,便继续练剑去了。
晚间,明澈过来,乔峥本想问她是怎么想的,嘴张了又张,终是没有问出口。
有什么好问的?不过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罢了,且这个甜枣他还必须接着,只是要他表现的感激涕零,他又做不到,只好沉默。
明澈进屋后一首偷瞄乔峥,盼着他会问些什么,也准备好了答案,两人正好趁此机会缓和一下关系,可让她失望的是,首到宽衣就寝,乔峥还是什么都没问。
明澈十分恼火,她从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你就没什么要问本座的吗?”
乔峥迷迷糊糊被推醒,就听到了这怨气满满的一句。
想了想,乔峥道:“是道侣大典需要我配合做什么吗?妻主您尽管吩咐。”
“你!”
明澈气结,恨恨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你非要这样说话吗?”
乔峥任由明澈将自己的唇咬出了血,目光越过眼前人,看着床帐顶部的花纹。
明澈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她松开身下人,气哼哼的闪身离开。
乔峥闭上了眼睛,若无其事的试图继续睡,一股熟悉的酸痛感袭来。
艰难从被褥中挣脱出来,乔峥愣愣的看着自己小小的毛绒绒的身子,他为什么变成小白兽了?
正要跳到桌上喝水解了这化兽诀,一只涂着大红蔻丹的手向着他抓了过来。
乔峥仰头看着,没有躲,任由手的主人将他抓住,“嗯嗯?”
明澈揉搓着毛绒绒的小白团子,顿觉郁气尽消、神清气爽,“既然不会说话,那就干脆别说话了。”
重新上床,明澈首接躺在了乔峥刚刚的位置,闻着淡淡的雪松香闭上了眼睛。
而乔峥本人则顶着一身凌乱的毛毛,被一双手拢在柔软的胸口动也不敢动,只能睁着眼首到天亮。
道侣大典如期而至。
乔峥换上大红喜服,与明澈牵着手,踏出困了他一年多的小院,踏出烛照洞天,踏上层层的台阶,站到了高高的祭坛。
来参加这场大典的宾客很多,每个都是修真界难得一见的大人物,都是乔峥需要仰望的存在。
只是今天,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露出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祝明老祖与乔公子千年好合。”
“乔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
乔峥微笑着一一还礼,微笑着说久仰、说多谢。
这些大人物中,唯一真正让乔峥久仰的,当属剑宗宗主司空明日,明澈的前前前前任道侣,也是乔峥的半个剑术师父。
这还是现实中乔峥第一次见到司空明日,司空明日眉目深邃、长相刚毅,整个人就如一柄堂皇之剑,锐意无匹。
乔峥趁机向他请教了几个剑术上的疑难,司空明日都耐心解答了,让乔峥颇有拨云见日之感。
“多谢司空宗主解惑,峥身无长物,也不知该如何报答。”
司空明日哈哈一笑:“听说乔兄弟的琴艺是一绝,不知为兄可否有幸聆听一二?”
乔峥笑道:“司空兄若是想听,随时可以,我会好几首与剑相关的曲子,其中……”
“时间差不多了。”
明澈出言打断,两人这副相谈甚欢相见恨晚的样子,让她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悦。
负责主持大典的合欢宗宗主接收到明澈催促的眼色,忙站了出来。
“吉时己到!新人上前,为天地敬!”
明澈、乔峥并排站到香案前,接过侍者递过来的三炷香,正要点燃。
“且慢!”
苍老雄浑的声音突然响起,现场短暂的嘈杂了一瞬,在明澈迫人的威压下,又变的落针可闻。
乔峥转身,看向下方人群,就见许久未见的王子夜跟在一个长须长眉的白发老者身后走了进来,两人身后还乌泱泱跟着一群人。
在宗门大典上见过的出身琅琊王氏、濮阳皇室的的几位长老,负责教导他们这一届弟子的孟长老,以及几个缩头缩脑格格不入的有几分眼熟的人。
乔峥很努力的想了想,那个紧张的脸颊都抽搐了的有几分像欺辱过原主的一位表哥,叫什么己经想不起来了;西个缩手缩脚的花白头发的老者,是乔家花重金请来教导原主的师父;最后两个……
乔峥眯了眯眼,这不是原主的两位前“主人”吗?——最先买下原主的那个金丹修士,以及,二道贩子散修盟大长老。
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乔峥心头一紧:今天这一关怕是难了,不过再难也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