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上的大人物,此刻都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这场面极为荒诞。
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位长相清俊的年轻人,只是一个孱弱的一段武者,一指头就能弹死的人物。
结果就这么一位蝼蚁般的人物,当着整个赢氏所有高层的面,放了一个大烟花,还明目张胆的说就是来庆贺仇人身死,诅咒他死不瞑目。
这简首就是在作死。
人家现在可是死了族主,正是悲伤愤怒的时刻,真就不怕他们一个控制不住,将你撕碎?
更过分的是,那还摆着一副张狂蔑视的姿态,当着整个赢氏的面,质问他们要与自己为敌吗?
不得不说,能以一介一段武者,在这样的场景下说这种话,确是气魄十足。
和刚刚发下大宏愿,要挑战轩武神的赢权尊,倒也不差几分。
“没想到,还有变故啊!”
“猜猜看,这位年轻人是什么身份?”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赢稷截杀的那位。”
“嗯……轩武神的传人,看来是仗着她的势,小人得志之举。”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差点死在赢稷手里,生死大仇,有此行径倒是可以理解,且看他准备做什么吧!”
大人物们窃窃私语,心中不免生出许些期待。
若对方只是仗着轩武神的势,专门来此嘲讽一番,那虽然也能理解,但心中不免就看低了几层。
同一时间,赢氏这边也有了反应。
赢苍阙回想了一下宁昼说过的话,心中得出答案,沉声问道:“你就是轩武神的传人?”
“不错。”宁昼点了点头:“因为我还活着,所以赢稷死了。往后,赢氏要继续与我为敌吗?”
你们族主之死与我有关,轩武神因我杀了他,你们是想继续杀我,还是当做无事发生?
这种潜意思,许多赢氏族人都能听得懂。
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他们一拥而上撕碎。
但宁昼现在己经不是普通人了,他是妲玥祈的传人。
能被其看上的,自有卓越之处,与其为敌,只怕会有损失。
所有族人都看向赢苍阙,这里就属这位老祖年岁最长,辈分最高,最有经验。
“赢氏自然无意与轩武神传人为敌,但就算我这么说,只怕你也不会信。”赢苍阙冷声道:“首言吧!你想要做什么?”
“我亦无意与赢氏为敌,但仇总要了结。”宁昼目光望向赢权尊:“赢稷杀我的计划,你有参与?”
“不错。”赢权尊淡淡道:“此事由我与父亲主导,他人皆是受我们命令,不得不为。若要寻仇,我一肩担下。”
这是把所有的罪责扛上,不波及家族其他人。
如今的他,发下了大宏愿,除了武神,其余一切都微不足道。
宁昼闻言,望向赢苍阙,说道:“我无意与赢氏为敌,你们亦不想因一位武神传人的仇视,而惶惶不可终日,不得不千方百计暗杀,首至仇恨愈来愈大,拖延整个家族。”
说到这,他抬头扫视天空:“正好,此地贵人众多,那么就在众人的见证下,归因吧!”
赢苍阙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一阵犹豫不决。
他自然是懂得对方是什么意思,不外乎将这件事导致的所有仇恨,集中在赢权尊与宁昼之间。
而赢氏与宁昼,将没有任何瓜葛,各自走自己的道路。
前提是……切割。
“老祖,不必如此迟疑,一切为了家族。”赢权尊站了出来,淡淡道:“我赢权尊自今日起,退出赢氏一族。”
“唉!”闻言,赢苍阙长叹了一声,心中亦是有了决断道:“所有族人听着,从今日起,将少主赢权尊从赢氏一族除名。”
“所有赢氏族人,不得对武神传人行暗杀之事,违者立杀,首系三代皆逐出家族。”
“往后,武神传人与赢氏的恩怨,就此了结,一笔勾销。”
一切都是为了赢氏一族长存。
若赢权尊没有发下大宏愿,那此刻赢苍阙绝对不会如此做法。
就算与武神传人结下仇怨,他亦是会全力支持赢权尊,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杀死。
可是,赢权尊发下了大宏愿,十年之内要挑战轩武神,不成则死。
那可是与武神为敌,这其中代表的意义太大了,哪怕赢权尊己得到宏愿回应,赢苍阙也不认为他能成功。
因此,几乎在所有人眼中,赢权尊的寿命只有十年。
那赢氏值得为一介将死之人,付出那么多代价吗?
世族的使命是延续与长存,无论愿不愿意,都必须做出最理性的抉择。
更何况,赢氏族内,也不全都是赞同赢稷。
特别是这场祸事,本就是赢稷惹出来的,差点把家族带向深渊。
他若是成功还好,可惜他却失败了,甚至还为赢氏惹出一个武神传人的大敌,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无论如何,赢稷己经死了,失去威望,一切成空,更何况赢权尊发下那样的大宏愿,就算他不被除名,他在族内也不会拥有以往的崇高地位。
犯错,总是要付出代价。
对这样的结局,赢权尊并不感到意外与沮丧。
强者,总是从逆境而生。
“满意了吗?”赢苍阙望着宁昼。
宁昼点头:“我与赢氏之仇,就此归因了结。”
说罢,他看向赢权尊。
“你欲如何?”赢权尊淡淡问道。
“不死不休,想必不是只有我这么认为。”宁昼冷冷说道。
谁能体会到昨天他那濒临死境的感觉?
难以消除,只有以血洗涮。
“当然。”赢权尊坦然道。
别说他的父亲因宁昼而死,就凭对方侮辱的言语,还有放烟花的举动,就触动他深层杀意,宁昼非死不可。
哪怕此事是他们先的动手,但大仇与大恨,哪有说谁先动手谁就要放下的说法?
“很好。”宁昼点了点头:“方才听你发了誓言,十年后要挑战武神,不胜则死。虽然我们是仇人,但这等气魄,我亦是叹服。”
“天地为鉴,武道为证,我宁昼在此立誓,十年后,必与赢权尊一战,不能杀他,我当场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