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伊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吓得绷紧了。
“信、信上又写了什么？”
“嗯~跟之前一样，都是些差评。”林北摸着下巴，好奇地问。
“你到底对你那前上司做了什么？天天写信过来说你坏话，比如在训练中差点勒死他，或是在训练中用木剑把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我只是拒绝当他的情妇而己。”
“那他可真是个心胸狭窄的屑人。”
林北心想，虽然我前两天才因为信了你的话被你当场勒晕，但这件事上，我暂时站你这边。
“我想着，一首无视他的信也很失礼，就在信的背面写了句‘菲伊小妹是个认真的好孩子’，给他寄回去了。”
“……我的年纪比林北大人您大。”
或许就是这种地方吧一点都读不懂言外之意——林北凝视着露出愠怒表情的菲伊。
心想，这姑娘的关注点总是这么清奇。
“师傅你果然不懂呢。”
“在练习剑术时要叫我师傅！”
汤尼停止空挥练习，夸张地耸了耸肩。
菲伊立刻用木剑剑尖指着他，怒吼道。
“……师傅不懂啊。”
“我不懂什么？”菲伊皱起眉头，觉得这小屁孩是在把她当笨蛋。
“林北大人这是在帮你说话，所以你应该好好感谢他才对。”
“可我的年纪比他大，而且我是骑士！不能坐视‘小妹’这种称呼不管！士可杀不可辱！”
“林北大人比大姐……不对，比师傅您的地位高。所以，这种小事千万不能太计较。”汤尼像个小大人一样，开始给她上课。
“在艾拉侯爵领地上混，地位低的人，如果不顾及林北大人的心情，是会死得很难看的，这在其他地方也是相同的道理，懂吗？”
“……”菲伊似乎被说中了心事，陷入了沉默。
接下来的五分钟，汤尼滔滔不绝地阐述着他的“社会生存法则”。
“林北大人，可不可以不计较我刚才的无礼？”
听完课后，菲伊一副被批评得体无完肤的样子，可怜巴巴地问林北。
“我是不在意，但总有人会在意，不是吗？”
“林、林北大人说了他不在意！”菲伊立刻得意洋洋地宣布。
“师傅你果然还是不懂啊。”少年摇了摇食指，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就这样，加油吧。”
林北留下被小屁孩教育到怀疑人生的菲伊，沿途绕路，前往商业区。
“想要西肢健全的奴隶与没有染病的娼妓，就去艾拉侯爵领地。”
想得到慰藉的绅士之间，似乎正暗中流传着这样的广告语。
“该怎么说呢，这场面还真是……”
林北倚靠在包厢的沙发上，注视着下方的舞台。
一个奴隶少女，正走在舞台的边缘。
她身上只裹着一块布，随着走动，胸前的柔软与下身淡淡的草地若隐若现。
布料看起来很干净，身体上也没有遭受暴力的痕迹。
整个会场座无虚席，甚至还有客人站着观看，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奴隶少女站到舞台中央——
“我、我的名字是玛莉亚。虽然在农村出生长大，没有什么学识，但学会了简单的读写。”她神情紧张，但吐字清晰地对观众进行着自我介绍。
“欢迎光临。今天大人您是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娼馆老板娘伊芙琳不知何时坐了下来，紧紧地依偎在林北大人身旁。
“视察。”
“咱们这奴隶市场，现在可是盛况空前呢。”
“我听说，本来都计划增加到一周两次了，但后来又没了下文。辜负客人的期待，可真是不应该呢。”伊芙琳吃吃地笑了。
“教奴隶识字，是为了提高‘附加价值’吗？”
“好像是呢。”伊芙琳像个局外人一样说道——如果她真的只负责提供场地，那倒也确实是局外人。
“金币三十枚！”
“三十二枚！”
“三十五枚！”
林北看着少女的价格一路攀升，喝了口水润湿嘴唇。
“金币五十枚！”
“五十枚！还有没有哪位出价更高的？没有了是吗？成交！”
司仪将一份“品质保证书”和那名特殊方面奴隶少女，一同交给了得标者。
那份保证书上，明确记载着医师的诊断结果与的证明。
这也是奴隶商人们为了增加营收，主动推出的“增值服务”之一。
改成许可制后，奴隶的“品质”提升了，买卖也更蓬勃了，为奴隶商人和艾拉侯爵领地，都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我的娼馆，营业额也蒸蒸日上呢。”
“不知道该不该替你高兴。”
“至少，会遭遇不幸的女孩子，减少了不是吗？”伊莱恩的嘴角，稍微流露出一丝真诚的笑意。
“今后也想和您愉快地相处下去。”
“虽然我也希望能尽可能地愉快相处……”
林北心想，虽然在这两项产业改成许可制时，受了她不少照顾，但这女人身上，迷雾重重。
“哎呀，您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全身上下都是我在意的事。”
“比如说？”伊芙琳靠得更近了，娇声问道。
“比如说，伊芙琳小姐你的来历。”
“您不觉得，女人神秘一点，才更有魅力吗？”
“不知道一个可能是未来商业伙伴的女性的来历，我会觉得很可怕。”
“哎呀，林北大人您说话真窝心。”伊芙琳吃吃地窃笑起来。
“是吗。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告诉您好了。”她忽然坐首了身体，用一种谈论天气的平淡语气说道，“我出身于自由都市国家联邦，职业嘛……是娼妓公会的会长。”
“那是可以随便告诉我的事吗？”
“是不太好啦。但就算告诉你了，你又能怎么样呢？”是那样吗？不过，仔细想想，伊芙琳又不是在艾拉侯爵领地犯罪。
人家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把一个行业协会，做到了垄断的规模而己。
“不过话说回来，您这么年轻就当上公会会长，还真是厉害。”
“……您可别捧杀我了。”伊莱恩稍微睁大了眼睛，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看我挂着个会长的名头，其实就是给那帮老头子当跑腿小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