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冰冷的寒光闪过,洛阳云瞳孔剧烈收缩。
“你要做什么?”
洛阳云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无力,甚至就连站立都很勉强。
“你....是那碗汤。”幽暗潮冷的地下室内,高瘦的男人将青年揽在怀里,远远看去就像是对热恋中的情侣般。
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的话......
天花板那盏灯,苍白且刺眼,导致它所照耀到的地方映射出诡异的冷白色调。
“亲爱的,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然后与我一同坠入地狱。”
许明渊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嘴里吐露的话语却异常惊心:
“亲爱的,如果你喜欢这位特调员先生的话,就把刀握紧一点,毕竟如果不能一刀解决,恐怕会很痛苦。”
青年纤细漂亮的手被迫握住那把象征着死亡的凶器,洛阳云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不....求你不要......许先生,许明渊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不要,不要杀骁途。”
然而男人不为所动,洛阳云像是被丝线吊起来的木偶,冰冷的刀柄被紧握住,青年再也承受不住,崩溃的哭出声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个疯子!恶魔!”
温热的泪液像是破碎的珍珠,洒落迸溅开。
尖端己经抵至骁途皮肉,再稍稍用力一点,血液便会顺着刀身流出。
洛阳云拼尽全力去挣扎抵抗许明渊的力量,但根本无济于事。
骁途苍白起皮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洛阳云,没关系,我爱你....”
其实他骗了洛阳云,那次解救人质的行动中,对于牺牲掉的那个孩子,他没有任何感觉。
骁途从记事起就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感受到快乐、悲伤、愤怒、爱等基本情感,年幼时的他曾看到鸟雀落入水盆淹死,无动于衷。
这一幕被母亲看到,她用一种像是在看异类一样的目光看他,骁途依旧没有感觉,然后他就被送去接受心理治疗了。
虽然没什么用,但让骁途学会了如何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如果给没有情绪感知的世界选择种颜色的话,那一定是灰色。
而洛阳云就是这无趣灰色世界的唯一色彩,艳丽多姿,他毫无疑问的被吸引了,然后接受到这世间最绚烂的情感“爱。”
就像艾米莉·狄金森说过的“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在摸清洛阳云的喜恶后,骁途选择了出手,可靠、正义、勇敢的形象,很轻易就捕获到了青年的好感。
这一刻,骁途想如果再遇到落入水盆的鸟雀,他定会将它捞出来。
刀尖己经没入血肉大半,骁途却心疼的看着他的恋人,想要上前抱抱他。
骁途活不了的,车祸时他的肋骨折断插入到器官里面了,强撑着也只是想见见他的恋人。
“洛阳云....对不....”
男人漆黑的眼珠渐渐被死寂取代,看上去像是一对呆滞的鱼目。
“不要骁途,不要死啊啊啊啊......”
洛阳云心脏剧烈抽痛,哭的满脸通红,茫然得像是孩童一般。
苍白的手骨死死抓住许明渊的衣角,憎恶、痛恨如毒液般在胸膛翻滚。
许明渊松开握着青年拿刀的手,盯着洛阳云眼中的恨意,身体兴奋的发热。
恨吧,既然无法相爱,那便用刻骨铭心的恨意来将我填满。
……
寒风凛冽,天空是雾蒙蒙的黑灰,阴云随意的撒下雪粒,任由它们如破碎的棉絮,落在路人脚下。
高低错落的建筑是古朴的异国风情,典雅贵气的宅邸内,许明渊动作娴熟的制作着晚餐。
而最里面的房间内,洛阳云蜷缩着,漆黑的眼球宛若透黑的琉璃,毫无生气,颇为悚人。
009小心翼翼的开口:“宿主你没事吧。”
“.........”
“宿主你要是不开心,我们这就脱离这个世界,你别不说话,我害怕。”冰冷的机械音带出几分焦急。
洛阳云垂着眸,想到骁途心口处便传来丝丝痛楚,他有些茫然无措,是入戏太深了吗?
不过洛阳云还是打起精神来,问009:“主角死了,我的任务是不是失败了?”
“嗯,不过这也不能怪宿主,明明是其他角色不正常,所以我向上面提交了材料,现在就等它们那边回话呢”
“宿主你要是不开心我们可以随时脱离的,这个世界己经没有待下去的价值了。”
“再等等,要离开时我会说的。”
最该得到惩罚的人还活着,他必须要让许明渊这个冷血残忍的家伙明白,肆意剥夺别人生命的行为是要付出代价的。
咚咚——
敲门声响起,洛阳云没有理会,外面的人等了一会才进来。
男人走到他身边,将人从被子里抱出来,洛阳云盯着他恨得心肝都在发颤,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才好。
许明渊心疼的抚摸着洛阳云又瘦了些的脸颊:“恨也是需要力气的,再吃点东西好吗?”
说着慢慢凑近洛阳云的唇角,想要落下一吻,却被猛的推开,还不待许明渊不悦就注意到青年面色青白,反胃的表情令他看上去像是易碎的瓷器。
“恶心杀人犯、虚伪......”洛阳云用力扯过被单,别过脸。
许明渊沉默的牵起他的手,轻吻在戒指上,这枚戒指是他拿体内其中一根肋骨制作的。
上帝用亚当的肋骨制作了夏娃,自此世间有了爱,许明渊便用自己的肋骨制作了这枚戒指,将它戴在了洛阳云手上,却无忏悔。
在杀了骁途后,洛阳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好在他就是心理医生,每次都能在青年自尽前将人拦住。
只是这样还不够,为了能让洛阳云有活下去的勇气,许明渊找到他妹妹,青年果然不再寻死,却依旧脆弱。
一种本不应该有的痛苦蔓延开来,他好像做错了,许明渊单膝跪地为洛阳云穿好鞋后,抬头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