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十七分，曼谷湄南河畔的集装箱码头笼罩在咸腥的雾气中。林羽蹲在12号吊塔的阴影里，军用望远镜的视野里，三辆没有牌照的冷冻车正缓缓驶入7号仓库。车胎压过潮湿的水泥地，留下淡蓝色的液体痕迹。
"目标出现。"耳机里传来陈默沙哑的声音，"热成像显示车厢温度零下二十度，但货箱夹层有异常热源。"
林羽调整焦距，看见第二辆车的副驾驶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是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吴世勋。那人左手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戒指内侧刻着的Σ符号让林羽瞳孔骤缩。
"注意看卸货区。"陈默突然压低声音。
仓库卷帘门升起，六个穿防化服的人影推着液压搬运车出现。当第一个冷冻箱被撬开时，林羽的呼吸瞬间凝滞——箱内整齐码放的并不是预料中的毒品，而是数百支医用保温箱，每个箱体上都印着"B-19"的黑色喷码。
"那不是冰毒。"法医苏晚晴的声音从通讯车传来，"看搬运姿势，重量不超过两公斤，但需要全程低温保存...是新型神经毒素？"
突然，吴世勋抬手看了看表，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所有搬运工同时停下动作，从腰间取出注射器扎进自己颈部。十秒钟后，他们的动作变得异常协调，就像被同一根线操纵的木偶。
"见鬼..."陈默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在用药物同步神经系统？"
林羽的望远镜突然捕捉到仓库角落的反光——一个被铁链锁在立柱上的年轻女孩，她的太阳穴贴着电极片，正痛苦地抽搐着。当看清女孩手腕上的胎记时，林羽的血液瞬间冻结——那是霍夫曼女儿海伦的独特印记。
"行动暴露！"耳机里突然炸响警报声，"三点钟方向有狙击手！"
子弹擦着吊塔钢架迸出火星。林羽翻滚躲避时，看见吴世勋正把某个黑色装置连接上海伦头上的电极。随着刺耳的电流声，所有搬运工突然集体转向，以完全相同的角度举起武器。
"神经同步控制..."林羽终于明白湖底电极的真正用途，"他们在拿活人当信号放大器！"
仓库突然响起机械运转的轰鸣。地面裂开一个方形洞口，升降平台托着七个金属罐缓缓升起。每个罐体都连接着蛛网般的管线，最终汇聚到中央控制台。吴世勋微笑着按下某个按钮，罐体上的观察窗亮起红光——里面竟然漂浮着人脑组织！
"七处工厂，七具活体核心。"苏晚晴的声音在发抖，"他们在用人脑神经网络构建分布式毒品种植系统......"
最骇人的是，当林羽的视线与3号罐里的脑组织"对视"时，那团灰质突然剧烈抽搐，控制台的屏幕上瞬间闪过日内瓦湖的卫星坐标。
"不是种植系统..."林羽突然想通关键，"是分布式制造网络！每个活体核心都在同步改良配方！"
爆炸的冲击波将林羽掀翻在地。等他爬起来时，仓库己陷入火海。透过浓烟，他看见吴世勋拎着金属箱走向码头，箱体缝隙渗出诡异的蓝光。更可怕的是，所有被控制的搬运工正在有条不紊地销毁证据，哪怕火焰己经吞没了他们的防化服。
林羽冲进火场砍断海伦的铁链，女孩的瞳孔己经扩散到边缘。她机械地重复着一串数字："7...4...11...28..."随着最后一个数字出口，她的耳道突然涌出蓝色黏液，身体像断线木偶般。
"是经纬度坐标！"陈默在通讯车大喊，"指向公海某个钻井平台！"
当林羽抱着海伦冲出仓库时，吴世勋的快艇早己消失在河道拐角。但留在码头上的某个细节让所有人汗毛倒竖——七个搬运工烧焦的尸体，竟然保持着完全相同的蜷缩姿势，就像被某种力量同时按下了暂停键。
"查这个钻井平台。"林羽擦去海伦耳边的蓝色黏液，发现液体里漂浮着纳米级的金属颗粒，"我怀疑那里不光是制造车间......"
"还是整个神经同步网络的发射中枢。"苏晚晴接过采样瓶，脸色惨白，"这些颗粒...是脑机接口的传导介质。"
林羽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的照片上，吴世勋正站在某个布满屏幕的控制室里，背景地图显示着七个闪烁的红点。照片角落的电子钟显示着倒计时：71:59:59......
最令人不安的是，吴世勋的左手按着的根本不是控制台，而是一颗正在跳动的人类心脏。心脏表面布满了与海伦耳中相同的蓝色金属颗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