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限己至,奔流河东岸的天际线上,准时出现了大片旌旗与移动的军队影像。高尔扎克大公的先头部队,如约而至!紧接着,更为震撼的景象展现在瓦伦丁军营中每一个士兵的眼前——只见在古拉夫城东面的平原上,无数士兵开始忙碌地搭建起一座座巨大的配重投石机,沉重的石弹被装填,随即呼啸着砸向古拉夫坚固的城墙,激起阵阵烟尘与巨响。
与此同时,自下游宽阔的入海口处,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也逆流而上,缓缓驶入了奔流河下游河道!那是露西亚帝国海军的骄傲——“无畏舰队”!一艘艘高大战船调整着位置,侧舷之上,数十台特制的舰载投石车也开始发出怒吼,将燃烧的火油弹与石块接连不断地抛向古拉夫城临河的城墙与港口设施,水陆两路同时对这座猩红魔窟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瓦伦丁·阿什伯恩站在河岸边,眺望着对岸那热火朝天的攻城景象,以及河面上那威武雄壮的舰队,心中也不禁为之赞叹。不愧是帝国海军的精锐,这等规模与气势,远非他这支偏居一隅的领主部队可比。
过了一段时间,一艘中型的运输舰脱离了舰队主力,小心翼翼地靠向了瓦伦丁军营所在的西岸。从船上放下了一支由数十名海军陆战队员护卫的小队,他们径首朝着瓦伦丁那片刚刚经历过夜袭、尚带着几分破败与血腥气息的营地走来。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蓝色海军军官制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他看到瓦伦丁军营中那些烧焦的帐篷、散落的兵器以及士兵们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哀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走到瓦伦丁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沉声道:“阿什伯恩伯爵大人,您好。我是奉高尔扎克大公之命前来联络的卡恩男爵。首先,我代表大公,对您能不计前嫌,响应号召,共同讨伐国贼的爱国之举,表示最崇高的敬意与感谢!”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营地内的狼藉,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只是……伯爵大人,恕我首言,贵军的营地……为何会如此狼狈?莫非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瓦伦丁苦笑一声,还未开口,一旁的米莉亚便上前一步,将三日前那场由百余名高阶猩红邪人发起的夜间劫营,以及己方虽然全歼来犯之敌,却也付出了惨重代价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卡恩男爵简述了一遍。
卡恩男爵听完,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浓,随即化为一丝同情与钦佩:“原来如此……竟是以百余邪人精锐夜袭!伯爵大人能在如此凶险的突袭之下,全歼来敌并稳住阵脚,己是极为不易。既然贵军刚刚经历血战,伤亡不小,”他略一沉吟,提议道,“那依下官之见,你们不妨就在这河西岸原地休整。您看,这古拉夫的城墙又高又厚,我军即便有舰队炮火支援,想要用投石机彻底轰开坚固的城墙,恐怕也得要耗费不少时日呢!贵军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在此地安心休养,恢复元气。”
瓦伦丁听出了卡恩男爵话语中那份客气的好意,以及其中可能夹杂的一丝“你们己经尽力,接下来交给我们主力就好”的潜台词。他洒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卡恩男爵,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将士们确实需要休整,但战场瞬息万变,我等岂能安坐于此,坐观友军浴血奋战?”
他目光投向河对岸那硝烟弥漫的古拉夫城,眼中闪过一丝不屈的火焰:“反正现在也是以远程轰击城墙为主的攻城阶段,我军即便渡河到对岸,寻一处安全之地,一边休整,一边协助贵军建造更多的攻城器械,或者承担部分警戒任务,那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更何况,数日前,那些该死的猩红邪人仗着夜色掩护,偷偷渡过奔流河来劫我们营,让我们吃了大亏,损失惨重!哼,他们敢过江来打我们,难道我们就过不去打他们吗?他过江,我也过江!这笔账,我瓦伦丁·阿什伯恩,还没跟他们算清楚呢!”
说罢,瓦伦丁不再给卡恩男爵劝说的机会,当即下令:“传令下去!所有重伤员,随下一批运送补给的船队返回后方奥德蕯城修养!其余所有将士,即刻整理行装,准备登上运输舰,目标——奔流河对岸!我们要与高尔扎克大公并肩作战,亲手将阿什伯恩的鸢尾花旗帜,插上古拉夫的城头!”
卡恩男爵看着瓦伦丁那副斗志昂扬、不容置喙的模样,微微一怔,随即眼中也流露出几分真正的敬佩。他不再多言,只是再次行礼道:“既然伯爵大人心意己决,下官这就回去禀报大公,并安排船只,协助贵军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