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损失惨重,剜心之痛
天光刚亮时,最后一簇火苗总算被扑灭。
一整夜不眠不休地救火,可是把官差们累得够呛。
“咳咳咳......稻草加上火油,这摆明了是蓄意为之,想要置人于死地啊!什么仇什么怨啊,居然用这么歹毒的法子!”
“金缕阁,珍宝阁,金粉楼......这几家的屋子被烧了大半,损失还不知道有多少......”
官差们灭完火,顾不上形象,散乱地坐在地上,一边啃着伙计送来的餐食一边议论着。
他们当差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火。
而且,还是人为纵火。
“让我抓到那个放火的龟孙,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其中一个官差在灭火时被烧伤,情绪自然就上来了。
金缕阁的伙计们忙进忙出,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感激涕零的。
“多亏了诸位大人,不然整个金缕阁都要烧没了!”
“我们东家说了,为了答谢各位,以后聂记名下铺子售卖的货品,一律八折。”
“还有这些银子,是给各位大人的辛苦费。受了伤的,额外再补贴十两。”
相比起其他几家,金缕阁出手是最大方的。不仅管饭,还给银子。甚至,连伤药都备上了。这让原本有几分怨气的官差们瞬间被安抚住了,一个个乐呵呵地掂着手里的钱袋子,恨不得这样的活计能多来几次。
“聂掌柜慷慨!”有人在人群中喊道。
“那可不!聂掌柜是我见过的商人里头,最心善的一位了。”
“女人嘛,总是心软一些的......”
周围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另外几家铺子的掌柜姗姗来迟,看到被烧毁的屋子和货物,一个个捶足顿胸,气愤不已。
“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德事,半个库房都烧没啦!”
“我这批货刚赶制出来,眼看着就要交出去了......结果全被烧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们那都是小事,我这钱庄里可是存放着整箱的银票啊!”
围观群众一听说损失这么惨,朝他们投来同情的目光。
“我听说金缕阁一整层楼的首饰都烧没了......”
“那得是多少银子啊!”
“啧啧......这贼人胆子可真够大的啊!这要是被抓到了,不得赔的倾家荡产?”
“倾家荡产是轻的,怕是要掉脑袋哦!谁不知道这些铺子背后有皇亲国戚撑着的呀,烧了他们的铺子,他们能善罢甘休?”
百姓们不都是无知之辈,他们眼睛亮着呢。
就在他们讨论着贼人是哪里流窜过来的山匪,还是哪个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时,几个黑衣人被一群壮汉推搡着朝着这边走来。
“老实点儿!”
众人齐齐地朝着那一行人望去,就听见有人高呼道:“官爷,小的昨夜起夜,见这几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便跟了他们一路。后来听说城中走水,便将他们绑了打算扭送去府衙问话。”
这几人身上带着兵器,一看就是江湖人的打扮。
被绑着的几个黑衣人个个灰头土脸,鼻青脸肿,可见是被揍过了。
“冤枉啊,我没有......”其中一个黑衣人死鸭子嘴硬替自己辩解道。
“我冤枉你什么了?”背着长剑的大胡子踹了他一脚。“大人,谁家好人大半夜的穿着夜行衣到处游荡?肯定有猫腻啊!”
“对,不信的话可以搜他们的身!”
官差们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们凑上前去仔细打量了那几个黑衣人一番,果真找到了可疑的地方。
“头儿,他们几人身上都有火油的味道!”
“左边那个的衣袖也有被焚烧过的痕迹!”
这几个黑衣人定是纵火犯没跑了!
为首的官差大手一挥。“来人,把他们几个带去衙门问话!”
“几位侠士也跟着走一趟。”
除了物证,还得有人证。
这几个江湖侠士就是妥妥的目击证人。
“好说!”江湖人就是豪爽,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
不少百姓听说纵火的歹人被抓到了,纷纷涌到京兆府门口。
徐大人昨晚也是一夜没怎么合眼。
他不会救火,但也不能安然的在家里躺着,而是陪着救火的官差们在街上熬了一宿。这会儿刚准备回去补个觉呢,结果就听说放火的贼人抓到了。
徐大人一个激灵,胡乱洗了把脸就上了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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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王府
“什么?纵火之人被抓了?”诚王妃还在熟睡当中就被丫鬟唤醒,本来就有些不高兴,再听到这个噩耗,脸上的怒意更胜。“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他们干什么吃的!”
“王妃息怒。眼下最要紧的,是把那些人的嘴封住!”心腹妈妈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着急着出谋划策。
诚王妃心里咯噔一下,终于露出了几分害怕的表情。
只不过,她向来自负,不可能轻易认输。“他们想必应该知晓本妃兄长的身份,量他们也不敢把幕后之人供出来!”
可惜,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诚王妃娘家兄长固然有着爵位在身,可到底没什么实权。
况且,被烧的那几家幕后的老板,哪一个身份都不比诚王妃的兄长低。真要是有心惩治幕后之人,只要报上名号,分分钟就能让那几个黑衣人开口。
谁还没有个后台?
就看谁比谁硬!
诚王妃自信不过三秒,门外丫鬟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就让她彻底地颓败下来。“不好了,王妃......王爷朝着这边过来了......”
诚王妃想起诚王不久之前的警告,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还不等她想好说辞呢,诚王上前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胸口上。“好你个王妃,你是真没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啊!”
“不帮着本王稳定局势,还尽给本王添乱!”
“别以为有娘家人诚邀,本王就不敢休你!”
诚王气恼之下,连休了王妃的话都说了出来。
诚王妃一时顾不上心口的疼痛,愣在了原地。
“王爷......妾身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那聂氏不识好歹,妾身替你教训她,有错吗?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说要休了妾身,妾身何其冤枉!”
“你还敢狡辩!”诚王怒气上涌,抬手又给了她一个耳刮子。“你想怎么对付聂氏都行,可你不该没个分寸,连同其他人也一起得罪了!”
“妾身没有......”诚王妃歪着头想要否认,就听见诚王将几张状纸甩到了她面前。
“还说没有!皇室宗亲们都把状纸递到衙门了!”诚王喘着粗气说道。“要不是本王去的快,及时拦下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诚王近来诸事不顺,底下的人卜卦说一动不如一静。
他每日去宫中侍疾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等就藩的风声压下去!
这个蠢妇倒好,竟给他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想着要拿出几十万两的银子赔偿,诚王就觉得像是剜了心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