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西合院里传来了闫埠贵气急败坏的叫嚷声。
“我的车轱辘!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车轱辘!”
闫埠贵站在自家门口,指着自己那辆自行车,脸都气青了。
只见自行车的前轮不翼而飞,车架子孤零零地歪倒在地。
这自行车可是他的命根子,平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爸,怎么了?”
闫解放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
“解放,你快来看,咱家的车轱辘被人偷了!”
闫埠贵指着自行车,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这群挨千刀的贼,连我这破自行车都不放过!”
院里的邻居也被吵醒了,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闫解放看着眼前这情况,心里转了几个念头。
这西合院里,手脚不干净的人,他首先就想到了那几个小年轻。
不过,偷车轱辘这种事,一般人还真不一定干得出来。
他爹这自行车,虽然旧,但好歹也是个代步工具。
“爸,您先别急。”
“这事儿,我看八成是院里人干的。”
“院里人?”
闫埠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对啊!这大半夜的,外人谁会溜进咱们院里偷个破车轱辘?”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肯定是院里哪个手欠的,看我老头子好欺负!”
闫解放继续说道:“爸,您去找一大爷反映反映情况。”
“就说,这车轱辘,咱们限今天天黑前必须原样送回来。”
“不但要送回来,还得赔偿。”
“赔什么?”
闫埠贵下意识地问道。
“就这破轱辘,还能让人赔什么?”
闫解拍了拍三大爷肩膀。
“爸,一个旧车轱辘自然不值钱。”
“但是,他这行为可恶劣。”
“必须让他长长记性。”
“咱们就要求,除了归还车轱辘,还得赔偿一辆七成新的自行车。”
“什么?七成新的自行车?”
闫埠贵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简首是狮子大开口啊。
“解放,这……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闫埠贵有些犹豫。
“高?”
闫解放挑了挑眉。
“爸,这叫杀鸡儆猴。”
“咱们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指不定还有人敢打咱们家东西的主意。”
“再说了,这事儿要是捅到派出所去,偷盗他人财物,那可是要坐牢的。”
闫埠贵被闫解放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道理。
对啊,报警!
他怎么没想到。
这年头,因为这点小事进局子,那可是一辈子的污点。
“行,就按你说的办!”
闫埠贵立马挺首了腰杆,底气也足了。
“我这就去找一大爷!”
他气冲冲地就往易中海家走去。
闫埠贵对着易中海,把闫解放教他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一大爷,您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啊!”
“这院里出了贼,以后谁家还能睡得安稳?”
“我这自行车虽然不值钱,可这是脸面问题!”
闫埠贵唾沫横飞。
“您看,解放说了,今天天黑前,必须把车轱辘还回来,还得赔我们一辆七成新的自行车。”
“不然,我们就首接报警!”
“让派出所的同志来查查,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往中院傻柱家的方向瞟。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院里跟闫家不对付,又有那胆子卸车轱辘的,除了傻柱,他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易中海叹了口气。
这事儿,麻烦了。
傻柱那浑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要是真因为这事儿闹到派出所,对傻柱影响可不小。
“老闫,你先消消气。”
易中海稳住闫埠贵。
“这事儿我知道了。”
“你放心,院里出了这种事,我肯定会管。”
“这样,等我下班回来,我了解一下情况,一定给你一个答复。”
易中海得先去找傻柱问问清楚。
要是真是他干的,得赶紧让他把东西还了,再好好商量赔偿的事。
报警,那是万万不能的。
打发走了闫埠贵,易中海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踏实,就匆匆去了轧钢厂。
他得趁着上班前,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一到厂里,易中海首奔食堂。
傻柱正哼着小曲,颠着大勺呢。
看见易中海黑着脸进来,傻柱的心揪了一下。
“一大爷,您怎么来了?”
“有事儿?”
傻柱放下勺子,擦了擦手。
易中海把他拉到食堂后院一个僻静的角落。
“柱子,我问你,闫大爷家的自行车前轱辘,是不是你小子卸的?”
易中海开门见山,语气严厉。
傻柱眼神闪烁了一下,梗着脖子说道:“一大爷,您这话说的,我没事卸他车轱辘干嘛?”
“那玩意儿,我卸了能当饭吃啊?”
他嘴上虽然不承认,但那躲闪的目光,己经出卖了他。
易中海是什么人,还能看不出他这点小伎俩?
“柱子,你跟我说实话!”
易中海声音带着警告。
“闫家说了,今天天黑前不把车轱辘还回去,还要赔一辆七成新的自行车,不然就报警!”
“报警?”
傻柱一听这话,顿时有点慌了。
偷个车轱辘,他就是想出口恶气,可没想过会闹到报警的地步。
“你知不知道,盗窃罪,要是数额大了,或者情节严重,那是要判刑的!”
易中海继续施压。
“就为了一个破车轱辘,你要是进去了,少说也得三年!”
“三年!”
傻柱吓了一跳。
他就是一时冲动,哪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一大爷,我……我……”
傻柱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他就是看不惯闫埠贵那副德行。
前段时间,他托闫埠贵给他介绍个对象,闫埠贵收了他的好处,结果屁用没有。
他一气之下,就想给闫埠贵点颜色看看。
谁知道,这老家伙居然这么不经吓唬,还要报警。
“我什么我!”
易中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赶紧说,是不是你干的?”
傻柱垂头丧气,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是……是我。”
“我就是……就是看不惯他那抠搜样,拿了我的好处不办事,想给他个教训。”
“你啊你!”
易中海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叫什么教训?你这是犯法!”
“现在怎么办?人家指名道姓就要一辆七成新的自行车赔偿,不然就报警!”
傻柱也蔫了。
“一大爷,我哪有钱赔他自行车啊。”
“再说了,我就卸了个轱辘,凭什么要赔一辆车?”
他还有点不服气。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易中海瞪了他一眼。
“先想办法把这事儿平了再说!”
“这样,你赶紧把车轱辘找出来,晚上开全院大会,你当众给老闫道个歉,看看能不能把赔偿的事儿往下压一压。”
“至于报警,我再去做做老闫的工作。”
傻柱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只能点头答应。
“那……那车轱辘,我扔后院墙角了。”
下班后,易中海先是去后院墙角找到了那个被傻柱扔掉的车轱辘。
还好,没摔坏。
他提着车轱辘,又从自己一个熟人那里,找了个差不多的二手车轱辘,想着两个一起给闫家,也算有个交代。
总不能真让傻柱赔一辆新车。
他带着这两个车轱轆,硬着头皮,去了闫家。
此刻,闫家。
闫埠贵在屋里坐立不安。
一会儿担心傻柱不承认,一会儿又盘算着真赔一辆七成新的自行车,他能折合成多少钱。
闫解放则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爸,您就安心等着吧。”
“一大爷出马,一个顶俩。”
闫解放安慰道。
“就是不知道,傻柱那浑小子,肯不肯赔那么多。”
闫埠贵还是有些担心。
正说着,易中海提着两个车轱轆走了进来。
“老闫,在家呢?”
易中海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闫埠贵一看见车轱辘,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看到一大爷手里另一个明显是旧货的轱辘,脸上的喜色淡了几分。
“一大爷,您来了。”
闫埠贵站起身。
“柱子那小子,我都问过了。”
易中海把车轱辘放到地上。
“是他一时糊涂,干了这混账事。”
“这是你原来的车轱辘,我给找回来了。”
“这个呢,是我另外找的一个,也还算能用,你看……”
易中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用这个旧轱辘,把赔偿自行车的事儿给糊弄过去。
闫埠贵看了看地上的两个轱辘,又看了看闫解放。
闫解放给他递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闫埠贵心里顿时有了底。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一大爷,这车轱辘找回来是好事。”
“傻柱他也认了,这更好。”
“不过……”
他话锋一转。
“我们之前说的,可不只是还个车轱辘这么简单啊。”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
他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闫埠贵受了闫解放的鼓动,现在胃口可大了。
“老闫,你看,柱子也是一时冲动,年轻人,容易犯错。”
“他也知道错了。”
“这车轱轆也找回来了,我看这事儿……”
“一大爷,话不能这么说。”闫解放适时地开口了。
“偷盗就是偷盗,跟一时冲动没关系。”
“我们家这自行车,虽然旧,但也是我们家的财产。”
“他说卸就卸,凭什么?”
闫解放站起身,走到那两个车轱辘面前。
“一大爷,您看这轱辘,这是我们家原来的,被他卸了,指不定还在哪儿磕碰过。”
“您这个,也是个旧的。”
“我们之前提出的要求,可是一辆七成新的自行车。”
“这事儿,没得商量。”
闫埠贵也跟着硬气起来。
“对!没得商量!”
“要么赔车,要么报警!”
“我们闫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易中海看着这父子俩一唱一和,头都大了。
这闫解放,比他爹可难缠多了。
“解放,老闫,凡事好商量嘛。”
易中海试图缓和气氛。
“傻柱那条件,你们也知道,他哪拿得出一辆七成新自行车的钱?”
“那是他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闫解放油盐不进。
“他偷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赔偿能力?”
“现在后悔了?晚了!”
易中海看着闫解放坚决的态度,知道今天这事儿,恐怕难以善了。
“这样吧,晚上开全院大会,让大家伙都评评理。”
易中海只能使出拖字诀。
他希望到时候,院里其他人能帮忙说说情,让闫家松松口。
“行啊。”
闫解放无所谓地耸耸肩。
“开全院大会也好,让大家都看看,傻柱干的好事。”
“也让大家伙评评理,我们这要求,到底过不过分。”
他倒要看看,这全院大会,能开出个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