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的意识在血色漩涡中沉浮,耳畔回荡着萧战天最后的嘶吼。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青铜废墟之上。十万柄灵剑组成的天幕在头顶旋转,每柄剑都散发着远超天玄大陆的威压。
“欢迎来到剑界,三百年前的剑域之主。”沙哑的声音从废墟深处传来。苏寒转身,看见一位身披鎏金铠甲的老者坐在断剑王座上,老者胸口插着与苏寒手中血剑同源的青铜剑胚。
“你是谁?”苏寒握紧血剑,却发现体内两种功法竟在此地趋于平静。老者叹息:“我是初代剑域之主的剑灵,也是将你镇压在万剑山的人。三百年前,你修炼《血煞秘典》入魔,屠杀七十二剑派……”
“不可能!”苏寒瞳孔骤缩,记忆碎片如利刃割裂脑海。他看见自己身穿魔宗服饰,手持血剑屠戮正道修士;又看见萧战天带领万剑山弟子将他封印。这些画面与今世记忆交织,令他头痛欲裂。
剑灵抬手,青铜剑胚飞出刺入苏寒心口。苏寒闷哼一声,却见无数剑气从伤口涌出,在虚空中组成前世记忆:原来他本是剑界之主,因窥探天道秘密遭反噬,一缕神魂转世为苏寒。而血剑正是他用本命剑魄所铸,兼具剑界本源与魔宗魔气。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剑灵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留在剑界重掌天道,或是返回天玄大陆拯救苍生。但记住,剑界每过一日,外界己是百年。”
苏寒尚未回答,剑界突然剧烈震颤。远处天际浮现出魔宗血云,三百名魔宗弟子手持骨剑破界而入。为首之人竟是楚行云——他的右眼泛着妖异红光,胸口插着苏寒前世的断剑。
“楚师兄!”苏寒惊呼。楚行云却阴笑:“谁是你师兄?我乃魔宗圣子‘血痕’,多谢你帮我打开剑界通道。”说着,他将断剑刺入苏寒心口,黑色魔气顺着剑刃涌入体内。
苏寒本能地运转《阴阳九转诀》,却发现功法在此地失效。他踉跄后退,血剑突然发出震天剑鸣,将楚行云震飞百米。剑灵叹息:“他己被魔气侵蚀三魂七魄,唯有血剑本源能净化……”
话音未落,楚行云突然暴起,手中骨剑化作千万道黑影。苏寒险险避开,却被其中一道划破喉咙。鲜血溅在青铜剑胚上,竟触发了剑界禁术“剑域轮回”。苏寒与楚行云同时被吸入时空漩涡,耳边回荡着剑灵最后的警告:“莫信三百年前的自己!”
当苏寒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燃烧的宗门。数十名魔宗弟子正在屠戮修士,而为首的红衣青年,正是三百年前的自己——苏寒(剑域之主)。
“这是……三百年前的魔道战场?”苏寒握紧血剑,却发现剑身上的猩红纹路消失不见。此刻他的体内只有太古剑典的力量,右眼的妖异金芒也变为纯净的银白色。
“苏寒!”熟悉的声音传来。萧战天手持万剑令冲杀而来,此刻的他不过三十岁模样,眼中却布满血丝:“快带着弟子们撤离,剑域之主失控了!”
苏寒尚未反应,前世的自己己一剑劈来。那血剑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萧战天为保护苏寒被剑气扫中,心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正是他今世心口的伤疤。
“师父!”苏寒惊呼,本能地挥剑格挡。两柄血剑相撞的瞬间,苏寒的意识突然被拉入识海。他看见今世与前世的记忆如两条河流,在剑界本源处交融。原来他在三百年前因剑界崩溃而转世,今世的剑魄体质正是为了修复剑界。
“我明白了。”苏寒喃喃自语,眼中闪过决然。他将今世血剑刺入前世自己的眉心,黑白二气从剑尖涌出,将魔气与剑界本源分离。前世苏寒的身影逐渐透明,临终前露出释然的微笑:“原来……我等的就是你。”
外界,萧战天望着苏寒手中的血剑,突然发现剑柄处多了一道阴阳纹路。他刚要询问,苏寒却己消失不见。时空漩涡中,苏寒抱着昏迷的楚行云回到今世万剑山废墟。此刻的万剑山己化作一片焦土,唯有萧战天的佩剑插在掌门殿废墟上。
“三百年了……”苏寒握紧剑,发现楚行云胸口的魔气正在消散。他将血剑刺入地面,剑界本源涌入大地,万剑山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当最后一栋建筑复原时,苏寒的身体开始虚化。
“苏寒!”楚行云突然惊醒,抓住他的手。苏寒微笑:“别担心,我只是去修复剑界。等下次相见,或许就是真正的……”话音未落,他己消失在剑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