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轩一回到王府便屏退左右,只剩二人时终于不必再演戏,面上露出担忧之色:“方才受的伤没有大碍吧?本王没想到你竟会替我挡镖。”
司徒凝坐了起来,摘下胸口的血袋到:“演戏而己,不用当真。”
楚景轩亲手为司徒凝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神色认真说道:“不管是不是演戏,本王都要向你道谢。”回想起她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心中某个角落似被触动。
“王爷,你别太入戏了。”司徒凝笑说。
“本王是否入戏,王妃当真不清楚吗?”楚景轩轻抿一口茶,随即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或者说,王妃对本王就没有一点好奇?”楚景轩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饶有兴致地盯着司徒凝:“本王倒是觉得,王妃对本王并非毫无感觉,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司徒凝听了他的话不觉一阵恶心。
“你为什么自我感觉这么良好呀?大哥?”
“大哥?”楚景轩像是被这个称呼取悦到了,低低地笑了几声:“本王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叫……至于本王的感觉是否良好,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说着,一只手抚上了司徒凝的脸颊。
司徒凝瞪着楚景轩:“你摸我干嘛?”
楚景轩指尖沿着她的脸颊滑至下巴,轻轻捏住:“怎么?王妃不愿?方才在宴会上,我们可是恩爱得很呢。”
司徒凝想起刚才他把手放在腰间紧紧抱着自己,突然又是一阵战栗。
“怎么了?”楚景轩注意到司徒凝的战栗,以为她是后怕,便安慰道:“放心,有本王在,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着便收回了手,脸上恢复了慵懒的笑意。
“我被你恶心到了,你能不能别碰我?”
楚景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肆意:“本王碰自己的王妃,有何不妥?还是说……”楚景轩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她的反应:“王妃讨厌本王?”
“我……我就是不太习惯。你……你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还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司徒凝支支吾吾的说。
楚景轩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司徒凝:“王妃这话倒是有趣,本王还是头一回听到女子如此首白地说这些。莫不是……”楚景轩凑到她面前,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你怕自己把持不住?”
“你神经病啊你!”司徒凝没好气道。
“哈哈哈!”楚景轩被司徒凝的反应逗笑,心情似乎变得更好了:“本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王妃怎就这般沉不住气?”楚景轩话锋一转,神色带上些许认真:“不过,你就不好奇本王为何要演这出戏?”
“假意嫁祸我父亲,借机震慑太子。”司徒凝道。
楚景轩凝视着司徒凝的双眸,嘴角逐渐上扬,最终化作一抹开怀的大笑:“哈哈哈,王妃当真聪慧过人,竟能如此迅速地看穿本王的意图。那你可知,若你父亲真的因此事获罪,你当如何?”
“所以我一定要替你挡镖。我父亲再狠也不可能杀自己的女儿,虎毒不食子。如果我父亲真因此获罪,我便是最好的证据。”
楚景轩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司徒凝,心中五味杂陈:“所以……你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你父亲对你的感情?”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若因此死了,就坐实了不是我父亲下的手。那他就绝不会因此获罪。”
楚景轩手指不自觉地着茶杯边缘,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你可真是傻得可爱。”它轻笑一声,眼神中却满是复杂的情绪:“为了救你父亲,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那如果本王没有及时发现你的用意,你当如何?”
“你这么聪明,不会的。再说了,我那是准备好的血袋。”司徒凝赔笑说道。
“你倒是信任本王。”楚景轩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似在思考着什么,随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双眸微眯:“不过,你父亲未必会领你的情。楚景轩转头看向司徒凝,神色晦暗不明。
司徒凝道:“他自然是不领的,因为我也不帮他。”
楚景轩负手而立,隔着一段距离端详着你,话语中充满了试探:“即便他可能因谋逆之罪被处极刑?毕竟如果这次的事闹大了,可没那么容易收场。”
“废话,我自己的爹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可能不在乎你自己的爹呀?”
“本王的父亲……”楚景轩神色晦暗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慵懒的笑意:“若他还在,本王或许会在乎吧。”他故意隐瞒了自己与先帝之间复杂的情感,继续试探你:“可你父亲将你当作棋子送入王府,这样的父亲,也值得你在乎?”
“你听过尧的故事吗?尧的父亲如果犯了罪,尧会先想方设法找到父亲,然后把他藏起来。他辞去自己的皇位,回到家,把父亲藏起来,躲避官府的追杀,于尧而言,父亲比官位重要多了。”
楚景轩着小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地听完她的话,而后挑眉问道:“那王妃的意思是,若有一天本王要治你父亲的罪,你也会如此庇护他?哪怕是与本王为敌?”楚景轩心中腾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却又瞬间压下情绪,半开玩笑地说:“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本王的王妃。”
“我一个假王妃,王爷没那么看重。再说了,我藏起我父亲来,也是人伦之义,不是那么不可理解吧?”司徒凝义正言辞的说罢,继续伏案读书了。
楚景轩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唔……”
司徒凝一惊:“你怎么了,王爷?”
楚景轩咬牙强撑着,伸手拽住司徒凝的衣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无妨……许是旧伤发作,嘶……”他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伤口附近,血渍正逐渐渗透衣衫。
司徒凝拿出一炉香点上,然后扶着楚景轩坐下,给他把伤口包扎好。又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轻柔的开始给他按摩。
“这香……有凝神静气之效?”楚景轩闻到香味,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忍着痛意图与司徒凝闲聊,视线落在她专注的面容上:“本王倒是小瞧王妃了,竟还懂得这些。”
“我说过我自幼学毒。顺便就懂了医理。”
楚景轩听到司徒凝的话不禁轻笑一声,这笑声又扯动了伤口,连忙止住:“呵,真是有趣。照这样说,王妃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疼痛稍有缓解后打量起她,眼底有探究之色:“不过,为何学毒?”
“不知道,我父亲给找的老师,可能是让我来杀你用的。”
“杀我?”楚景轩闻言并未动怒,反而觉得好笑,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深处多了一丝落寞:“那王妃精通毒术,如今可曾想过要杀本王?”
“你我无冤无仇,我肯定不会因为政治斗争而杀你。”
“哪怕你父亲与本王是政敌?”楚景轩凤眸微眯,紧紧盯着你,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探寻真假:“你别忘了,你是他安插在本王身边的棋子。”他虽这么说,心中却莫名相信司徒凝不会如此。
“王爷怎会如此下作,挑拨离间我和父亲的感情!”司徒凝贬损道。
“本王只是好心提醒。”楚景轩被司徒凝的反应逗笑,忘了身上的疼痛:“罢了,不说这些。”楚景轩感觉好了一些,试图坐起来:“本王倒是好奇,王妃既不想帮你父亲,那可愿真心帮本王?”
“我只愿帮天下、帮百姓、帮苍生。”
楚景轩听闻司徒凝的话后神色微动,撑着旁边的桌子起身,站到你面前俯视着她:“那如果本王说,只有本王能做到这些呢?”他的语气带上了几分认真,神色也少见地带上了几分郑重。
“我看你的样子不像很疼了。回去睡觉吧。晚安。”司徒凝说完就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
“本王若是就这么走了……”楚景轩无奈地摇了摇头,欣赏着司徒凝假寐的侧颜,凤眸中流转着丝丝温情:“又怎么对得起王妃的悉心照料呢?”说着,竟真的在司徒凝身边和衣躺下。
司徒凝一惊骂道:“王爷可知礼?”
“王妃这是怎么了?”楚景轩侧过身单手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司徒凝,唇角勾起戏谑的笑:“”王只是借王妃的床休息片刻,王妃莫不是怕了?”
“你也知道这是我的床啊,你怎么能随便躺呢!还像个王爷吗?”司徒凝也顾不得言辞文雅了,厉声质问道。
楚景轩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笑得更欢了:“本王怎么就不像王爷了?再说了,你我是夫妻,本王睡在王妃身边有何不妥?”
“那……不是假的吗?”焦急之色在司徒凝脸上蔓延开来。
“哦?”楚景轩饶有兴致地看着司徒凝。“王妃这话倒是有趣,夫妻一场,怎会是假的?”说着,故意往司徒凝那边挪了挪:“还是说……王妃不愿?”
司徒凝见状赶紧起身想跑……
楚景轩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司徒凝拽回床上,整个身子随即倾轧而上,用手撑在她身侧:“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你……离我远点”司徒凝声音小的透露着胆怯。
楚景轩支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司徒凝,唇边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本王若是不呢?王妃又要拿出毒药威胁本王吗?”
“我现在拿不出来了,用完了没做。”司徒凝无奈道。
“那岂不是更好?楚景轩低沉而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指尖轻轻捏住司徒凝的下颌:“如今的王妃,对本王来说没有丝毫威胁。”
“你……别这般耍赖。”司徒凝红着脸不敢看楚景轩。
“本王如何耍赖了?”见司徒凝这副模样,笑意更浓了几分,故意又凑近了些许,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夫妻之间,这不是很正常么?”
“我只答应跟你演戏,又没答应别的。再说你这京城第一浪荡子。还是放过我,可好?”司徒凝见情势不好,只得求饶。
楚景轩手指划过司徒凝的脸颊停在下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可本王现在觉得,你这个王妃似乎也没那么讨厌。王妃为何不敢首视本王的眼睛?”楚景轩说话间呼出的热气拂过司徒凝的脸颊。
司徒凝扭过脸说:“我干嘛要首视你的眼睛?”
楚景轩看着司徒凝故作镇定的样子,笑意不经意抵达眼底:“自然是因为……”话未说完,故意停顿,欣赏着她的表情:“本王想看看王妃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这王爷真是怪,你身边也不缺女人,老围着我转干什么?”司徒凝无奈的说道。
楚景轩缓步回她身前,挑起司徒凝的下巴:“本王的事,王妃还是少打听的好。况且……(眼眸微眯)本王如何觉得,王妃这是吃醋了?”
司徒凝躺倒床上,盖上被子,不再理睬他。
楚景轩见司徒凝软硬不吃,一时也有些无奈,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王妃当真如此讨厌本王?”他站在床边垂眸看司徒凝,眼底情绪复杂。
“我不是你的假王妃吗?”
楚景轩眼神一黯,手上微微用力,捏住被角的手指关节泛白:“假作真时真亦假……(声音低沉,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落寞)王妃难道忘了?我们……毕竟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