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瞳上校的魔化装甲碾过永霜学院废墟时,冰晶残骸在他履带下迸裂成血雾。这个曾是霜无涯最优秀弟子的男人,如今左眼嵌着第十二魔物"永夜喉舌"的复眼,右臂缠绕着青冥树妖的神经索。
"交出月灵圣女!"他的扩音器震碎幸存者耳膜,"否则让夜寒星看着你变成繁殖魔物的温床!"
夜寒星将江浸月藏进冰龙残骸的肋骨间,逆鳞浸满她的月魄:"数到三百息,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少女突然咬破他颈间霜纹:"要死也得是我先——你心口的月蚀枷锁还拴着我的命呢!"
千只魔物的咆哮掀翻冻土。夜寒星龙化的脊背弓成冰长城,绝冻禁止的蓝光所过之处,冲锋的魔狼群凝成冰雕。但烬瞳的装甲车突然喷射磷火——正是混合了烬蛾灰烬的蚀月毒焰!
"认得这个吗?"烬瞳从胸腔扯出枚跳动的心脏,上面密布月蚀黑纹,"你们校长临死前,可是哭着求我放过他养大的小龙崽..."
暴怒的龙啸震塌半边天空!夜寒星徒手撕开装甲车,却见驾驶舱里爬出上百只微型树妖——它们啃食着浸染江浸月鲜血的冰渣,瞬间暴涨成巨藤囚笼。
"你的小姑娘..."烬瞳的声音从每根藤蔓里传出,"连汗味都是上好的魔物饲料啊!"
冰龙真身在毒藤中血肉模糊。夜寒星被倒吊上血色天幕时,永夜喉舌的神经索扎进他逆鳞,疯狂吸食霜月共生体的能量。下方冰窟里,江浸月看着爱人龙鳞片片剥落,露出的心脏被魔索绞成冰渣。
"不要看..."夜寒星用最后龙息凝出冰镜挡住她视线,"等我碎干净了...逆鳞会送你..."话未说完,喉骨己被神经索勒碎。
江浸月毫无征兆地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仿佛这一举动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随着衣襟的扯开,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汹涌的波涛般从她的胸口喷涌而出。
只见那月蚀黑纹如同被激怒的狂兽一般,在她的心口处疯狂地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强。令人惊奇的是,这月蚀黑纹竟与夜寒星那破碎不堪的心脏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仿佛它们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江浸月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以月灵族第一百三十代祭司的名义,庄重地念出一段古老的咒语。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毫不犹豫地割断了自己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银色长发,然后迅速将其缠绕在两人的手腕上。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骤然亮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光芒所穿透。这是月行者的祝福,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一般,首首地照射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上。
在这道垂首的月光的照耀下,江浸月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了一团流动的银辉。这银辉如同有生命一般,顺着她那被发丝缠绕的手腕,如涓涓细流般涌入了夜寒星的胸膛。
随着银辉的注入,夜寒星那破碎的心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江浸月的身体则在这一过程中逐渐消散,她的腿骨融入了夜寒星的脊梁,成为支撑他身体的钢铁;她的肋骨则断裂重铸,化为一层坚不可摧的护心龙甲,紧紧地守护着夜寒星的心脏;最后,她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也如同拼图的最后一块,准确无误地嵌入了夜寒星那碎裂的冰核之中。
"从此,我的眼睛将代替你看尽这世间的山河……"江浸月的声音在风中轻轻飘荡,仿佛是她最后的遗言,"我的鲜血,也将代替你浇灌那盛开的霜花……"
夜寒星坠落的身躯突然悬停。他心口浮现完整的双生图腾——左半霜纹龙鳞,右半月蚀枷锁。烬瞳的神经索在触及图腾的刹那灰飞烟灭,千只魔物被图腾威压碾成血雨。
"阿月..."新生龙爪抚过心口,那里搏动着两颗心脏的叠音。夜寒星抬眼时,右瞳流转月华,左瞳迸发冰焰,江浸月的残影在龙角间若隐若现。
烬瞳的装甲车被龙息冻结成墓碑。夜寒星踏过冰碑时,碑面突然映出江浸月的笑靥——她正在他心腔里哼着月灵族童谣,发梢银丝缠绕着新生的冰核。
极光刺破永夜时,幸存者们看见天幕浮现巨影:银发少女与冰龙少年背靠背立于星海,彼此的心脉化作光桥相连。霜无涯的残魂在光桥尽头微笑,手中月纹银锁"咔嗒"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