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碾碎冰窗上的霜花时,夜寒星的指尖正托着江浸月的下颌。少女空茫的淡金瞳里浮动着冰尘,唇瓣因无法闭合而溢出缕缕寒气。少年将军含住温热的龙血羹,俯身渡入她口中。喉结滚动三次,才勉强逼她咽下半匙。
“乖…”夜寒星舔去她唇角血渍,龙舌卷走残羹时尝到月蚀的涩味。江浸月的银发垂落腰际,发梢缠着他腕骨新剜的伤口——那是昨夜她无意识撕咬留下的。
冰丝袍滑下肩头,露出脊背蜿蜒的月蚀黑纹。夜寒星用雪貂毛刷蘸取药露,刷毛触及腰窝烙印时,少女突然弓身痉挛,后脑撞上他心口刚结痂的龙鳞。血珠渗进她发根,他趁机含住她耳垂轻喃:“再忍半刻…”
更衣是场精密的战役。鲛绡束胸带穿过腋下时,江浸月忽然攥紧他卸去鳞甲的小臂。五指深陷皮肉,指甲抠进昨夜喂血留下的旧伤。夜寒星任她抓着,单手系好繁复的银扣。当冰蚕袜裹住玲珑足尖时,她蜷起的脚趾勾住他尾指,像初生雏鸟攥紧栖枝。
永霜学院的晨钟震落檐冰。夜寒星托着少女膝弯站起,手掌垫在她臀下充当坐椅。江浸月的双腿悬在离地三寸处,足尖随步伐轻晃,仿佛从未知悉行走的本能。他抱着她穿过冰廊,她的侧脸贴着他颈脉,呼吸引动逆鳞下搏动的双生花根须。
“看,你最恨的战术课。”少年停在水晶幕墙前。演武场上冰刃交错,江浸月的瞳孔却倒映着虚空。夜寒星引她手指触碰冰幕,她却突然拍碎幕墙,飞溅的晶片割破两人手背。他吮吸她掌心伤口,龙涎混着血丝滑入腕脉。
喂食需耗三时辰。江浸月只会用舌尖推拒玉匙,夜寒星必须以唇相渡。半碗血羹入腹,他心口霜纹己褪成灰白。少女忽然抬手,沾着羹汤的指尖塞进自己口中。这微小的主动让他龙角发颤,咬破手腕凑近她唇间:“多食些…阿月再食些…”
正午烈阳灼烧冰檐。夜寒星解开她束发银链,发丝如星河铺满膝头。重生后的发梢带着奇异的硬度,稍不留意便绞成死结。他蘸着龙血梳理,少女突然拽下发簪刺向他眼瞳!冰晶簪尖离虹膜半寸骤停——是她残存意识在挣扎。
“我知道…”夜寒星握住她颤抖的手,将发簪按进自己心口,“这里疼得厉害时…你也跟着疼是不是?”血珠顺着簪身滚落,江浸月忽然松手,染血的掌心贴上他面颊。
暮色浸透冰砖时,复健的凌迟开场。夜寒星箍着她腰肢站在冰面,少女膝盖如冻僵的玉柱。迈步时她栽进他怀里,龙鳞刮破她额角。血珠渗入冰层时,她抓起染红的碎冰塞进口中,嚼得满唇艳色。
“吐出来!”夜寒星捏开她下颌掏挖,虎口被犬齿贯穿。血腥味激得江浸月喉头滚动,他趁机喂进龙血。吞咽的震动透过胸腔传来,少女睫毛忽颤,唇间漏出半缕气音:“…川…”
五更钟响撕裂寂静。夜寒星背着她在冰廊行走,少女足尖拖过地面,刮擦声里混着他的血味。她忽然抠挖他后颈逆鳞,指甲掀开新生的鳞片。剧痛中他瞥见冰壁倒影——江浸月空茫的眼底,有星芒一闪而灭。
霜无涯的残魂在血脚印中浮现:“龙髓将枯…”话音未落,冰廊尽头滚来记忆水晶。画面里幼年江浸月被锁在祭坛,脊椎插着导管抽取黑液。更骇人的是,那些月蚀毒液正注入成排婴孩头顶——每个婴孩后颈都烙着与苏绾相同的木灵纹!
“原来抽空神魂…”夜寒星碾碎水晶,“是为造千百个弑神傀儡。”碎片割破掌心,血滴在江浸月眼睫上。她突然抬手,染血的指尖戳向他心口。双生花根系应声暴长,在冰面投射出巨影——花蕊深处,拇指大小的江浸月正朝他伸手。
晨光刺目时,夜寒星剜下心口冰核。当他把跳动的寒玉塞进江浸月胸腔,少女忽然蜷缩指尖,勾住了他染血的尾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