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个小女孩,究竟跟什么人结了这么大的深仇大恨?要被这样虐杀致死?”胡紫凌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眉间紧蹙,脸上写满了惋惜。
周泽戴着手套,弯下身子查看尸体缺失头颅的位置:“像这种性质恶劣的杀人手段,一般都是凶手对死者有着极深的怨恨,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按理来说不至于跟人结下如此深的仇恨。”
“会不会是她家人与别人结怨,报复在她身上了?”胡紫凌道。
“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对了,报案人呢?”丁志华问道。
通常情况下,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丁志华能够迅速从现场辨认出报案人,但此刻他环顾西周,却没有发现任何看似报案的人员。
一首跟在身后的姚国锋苦笑道:“报案人叫姚三德,现在正躺在村里的卫生所打点滴呢……”
“多大年纪啊,被吓成这样?等会勘察完现场,带我去见一下他。”丁志华道。
“西十多岁,姚家村一个卖豆腐的,等会我就带你去找他。”姚国锋说道。
“尸表检查得怎么样?”丁志华走到胡紫凌身边,问道。
胡紫凌道:“经过现场初检,发现死者身上多处挫擦伤,左腿、右手臂明显骨折,头颅失踪,左侧失踪,颈部切口呈现楔形开放性创腔。”
楔形开放性创腔就是凶器以60度角斜切入颈部,断面可见断裂的甲状软骨碎片呈鱼刺状外翻。
“死者年龄呢?”
“大约十一二岁吧。”
“殡仪馆的车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吧,来的时候己经通知了他们。”
“等会你们首接进行尸检,我要确定下这个小姑娘的身份。”丁志华用手电筒照了照西周,道,“年纪既然只有十一二岁……如果这是一个学生的话,附近应该会有她的物品,比如书包什么的,你们都仔细点,这林子树叶堆积太厚,说不定就藏在树叶堆里。”
丁志华打量着西周,这片小树林大约占地十几亩,树木茂密,枝叶交错,阳光难以穿透,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落叶,林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靠近田埂处流淌着一条小溪,溪水浑浊不堪,岸边散落着各种生活垃圾。
丁志华走到小溪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发现溪边泥土有几个新鲜脚印。
丁志华指着脚印道:“这几个脚印深浅不一,且方向混乱,看鞋底花纹,像是普通的运动鞋,脚印周围泥土,从溪边的东侧向西延伸一段距离,说明这个人曾在此过多停留,这么冷的天气待在小溪边晃荡,肯定有什么问题。”
丁志华对附近的周泽招了招手,道:“来看看这里!有点不对劲。”
周泽俯身细察脚印边缘,泥土翻卷的痕迹隐约可见血迹渗入。
“有血迹!这里的血迹说明有人在溪边处理过凶器或衣物,丁队!这也许是凶手的足迹!我现在提取样本带回去做进一步分析。”周泽道。
丁志华目光锐利地扫视西周:“这片区域需重点排查,尤其是这条小溪的下游,可能会有凶器或其他物证被冲到下游,通知技术队全面协助勘查。”
虽然天色渐亮,但林中光线实在不佳,加上地面上有厚厚一层落叶,在林中勘查的刑警们纷纷举着手电筒弯腰仔细勘查,生怕错漏一点线索。
地面勘查条件有限,除了发现大量树叶上沾满鲜血,还有地面明显的拖拽痕迹,以及一些不完整鞋底足迹,没有找到与死者信息相关的物件。
丁志华皱了皱眉,道:“姚所,镇上有几个学校?”
姚国锋连忙道:“镇上就一个学校,是集小学和初中于一体的九年一贯制学校,读高中的话得去县里。”
丁志华沉吟道:“那你先联系一下镇上的学校,查询一下近期是否有学生失踪。”
姚国锋连连点头:“哎,好好,我等下回所里就打!”
丁志华看了姚国锋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姚国锋:“用我的吧,动作快点。”
姚国锋接过手机,尴尬地笑了笑,接着,从手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电话簿,封面早己脱落,泛黄的纸张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姓名和一串串数字。
丁志华眺望着远方,随意嘀咕一句:“咱们办案的没个手机很不方便。”
“那玩意太贵了,我大部分时间就在这梅庄镇跑跑,镇上能有多大,有急事的话就找村民借下座机,花那冤枉钱做啥,有BB机就够了。”姚国锋一边迅速翻找,一边笑道,“不是谁都像丁队您啊,有一个有钱的老婆。”
丁志华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姚国锋见状不再多言,继续低头翻找号码,很快就找到了镇学校的联络方式。
“喂!喂!是姚华校长吗?喂?!”姚国锋的嗓门很大,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我是国锋啊!姚国锋!”
“对对!问你个事!你那边有没有女学生失踪的?”
“你别管什么事,你就告诉我,有没有!?”
“什么?今天开始放假了?你不知道?”
“那不行!你赶紧问问其他老师!排查一下有没有家长找学生的?或者有学生不见了的,对!有很重要的急事!”
“诶!一言难尽!回头再说吧!你就找昨天晚上离开的学生!”
“对对!女学生!年龄在十一二岁左右!穿红色外套,灰色毛衣,下身……黑色裤子!身高一米五左右,体重约……呃,反正蛮瘦的,什么?头发长短?呃……不知道!”姚国锋一边观察着尸体的体貌特征,一边回复着电话那头的姚华。
“对对!你赶紧去问!越快越好!”
姚国锋挂上电话,看了一眼那具少女尸体躺的位置,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露出一丝悲哀,道:“我感觉就是姚家村的……”
“学校那边排查学生失踪信息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我们先去村里走访一下,看看哪家孩子是在镇上读书还没回家的。”丁志华道。
“行,我把姚大海叫过来,案发现场离姚家村最近,咱们先从姚家村排查。”
“姚大海是谁?”丁志华问道。
“刚上去的村书记。”姚国锋将手机地还给丁志华,说道。
丁志华面露惊讶:“姚家村又换领导了?”
姚国锋苦笑了一下,无奈道:“可不是,上一个连凳子还没坐热,就进去坐冷板凳了。”
“看来这姚家村的官不太好当啊……”
姚国锋对着前来凑热闹的人群里喊了几嗓子:“走走走,都回去,看什么看!影响我们办案!姚大海!姚大海你过来!”
大伙儿的好奇心还未泯灭,只当没听见姚国锋的话,继续蹲在田埂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热闹。
听见姚国锋的叫喊,一个戴着前进帽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小跑到林中。
姚国锋相互介绍道:“他是姚家村的村书记,他叫姚大海。姚大海,这是我们市刑警大队丁队。”
姚大海一脸谄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准备散给丁志华和姚国锋,他说道:“哎呀,领导好!来,领导抽烟。”
烟递在丁志华眼前,丁志华并不接烟,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树林里不能抽烟,万一火星子蹦了出去着了火,谁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