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甲骨文球馆，我办公室的台灯在铺满文件的桌面投下惨白光晕。计算器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像毒蛇般缠绕着我——马盖蒂剩余三年合同总薪资4500万美金，占下赛季薪资帽的28%，而球队名单上还有七份溢价合同亟待处理。空调发出刺耳的嗡鸣，汗水顺着脊背滑进裤腰，我扯松领带，抓起马克杯猛灌一口冷掉的咖啡。
内线电话突然炸响，惊得我手一抖，褐色液体泼在《2009-10赛季薪资预测表》上。“总经理办公室，哪位？”
“大卫，来财务室一趟。”丽莎·陈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手术刀，“科汉先生要我们重新核算奢侈税线。”
推开财务室的玻璃门，冷气裹挟着油墨味扑面而来。丽莎·陈身着黑色职业套裙，正俯身查看铺满长桌的报表，红色指甲在马盖蒂的合同条款上反复。她身后的落地窗外，奥克兰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你迟到了七分钟。”她头也不抬，“科汉先生对选秀方案的不满己经波及到薪资部门，现在每个小数点的误差都可能...”
“我们可以用延伸条款裁掉马盖蒂。”我将打印好的方案拍在桌上，纸页间夹着被咖啡渍晕染的NBA劳资协议第12.4条复印件，“分期五年支付他的薪水，这样能腾出1200万的薪资空间。”
丽莎·陈终于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讥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未来三年的首轮选秀权保护条款将自动失效。科汉先生绝不会同意用选秀权换短期薪资空间。”
“但如果不这么做，我们连续约库里的空间都没有！”我猛地扯过薪资表，“看看这些数字——比德林斯的1400万年薪，图里亚夫的溢价合同，还有埃利斯即将触发的顶薪条款！球队正在悬崖边缘！”
“够了！”丽莎·陈的高跟鞋重重碾过地毯，她抓起一份文件甩到我面前，封皮印着“勇士队2010年球馆冠名权招标书”，“科汉先生正在谈一笔五千万的赞助合同，只要维持现有阵容...”
“维持现有阵容只会让球队烂透！”我将招标书推回去，纸张边缘在桌面上划出刺耳声响，“马盖蒂的合同是前任总经理的失误，我们必须止损。”
丽莎·陈突然冷笑一声，绕过长桌逼近我。她身上的香水味混着某种危险的气息：“年轻人，有些事情不是数据能解释的。”她的指尖点在马盖蒂合同的“激励条款”栏，鲜红指甲像滴血的利爪，“你以为这些每年50万的出场费奖励是随机设定的？”
我浑身发冷，突然注意到合同角落的签名——除了科汉的龙飞凤舞，还有一个陌生的缩写“J.C”。丽莎·陈看着我的表情，满意地勾起嘴角：“科汉先生的弟弟，同时也是马盖蒂的场外投资合伙人。现在，你还觉得延伸条款是个好主意吗？”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打破凝滞的空气。丽莎·陈瞥了眼来电显示，脸上浮起职业性的微笑：“是科汉先生。”她按下免提键，电流杂音中传来雪茄燃烧的滋滋声。
“大卫，听说你在打马盖蒂合同的主意？”科汉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威胁，“我提醒你，有些钱，动不得。”
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老板，我们可以用延伸条款配合选秀权交易，组建更有竞争力的阵容...”
“够了！”听筒里传来摔打火机的脆响，“丽莎会给你一份新的薪资方案，照做。还有——”他的声音突然压低，“离戴尔·库里远点。”
电话挂断的忙音像重锤砸在耳膜上。丽莎·陈收起桌上的文件，嘴角挂着胜利者的笑容：“明天早上十点前提交修订版预算，别再让我提醒你。”她转身时，黑色裙摆扫过我的裤脚，仿佛一道冰冷的审判。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格林发来的消息：“查到点东西，半小时后老地方见。”我抓起外套冲进雨幕，雨水瞬间浇透衬衫，却浇不灭胸腔里翻涌的怒火。
地下车库的灯光在积水里摇晃成破碎的光斑，格林蹲在他那辆破旧的本田思域旁，笔记本电脑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青。“我黑进了科汉的私人邮箱。”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调出一封加密邮件，“看看这个。”
邮件日期显示为2008年12月，发件人正是丽莎·陈。内容不长，却让我血液凝固：“己按计划完成马盖蒂合同修订，J.C的分成将通过离岸账户...”附件是一串复杂的转账记录，收款方赫然是科汉家族名下的海外公司。
“所以她一首是科汉的白手套。”格林关掉电脑，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我们动马盖蒂的合同，就是在断他们的财路。”
雨声在车库顶棚轰鸣，我望着手机里未读的戴尔·库里未接来电，突然笑出声。这场关于选秀、关于薪资的战争，从来就不是篮球层面的博弈。我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传来的疼痛反而让头脑更加清醒——要改变勇士的命运，首先得撕开这层腐烂的利益网。
“格林，帮我联系一个人。”我点开通讯录，目光落在一个名字上，那是穿越前曾报道勇士薪资黑幕的调查记者，“是时候让某些人见见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