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你真的不需要化妆吗？"林晓月边摆弄手机支架边问道，"首播间的滤镜效果有限啊！"
"就这样吧。"锦瑟轻声回答，抚平素色旗袍上的褶皱。她选择了一件最简单的藏青色旗袍，盘起了长发，朴素得仿佛与这个首播带货的时代格格不入。
昨晚熬到凌晨的疲惫还挂在她脸上，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那枚金鱼香囊就静静地躺在绣架旁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哎呀，我真担心..."林晓月叹了口气，"现在首播间美女如云，各种特效、各种才艺，你这么素面朝天，只靠一根绣花针能吸引人吗？"
锦瑟微微一笑："真正的手艺，不需要太多装饰。"
林晓月翻了个白眼："好吧，艺术家！反正我己经在朋友圈宣传了，让大家都来捧场。记住，对着镜头要笑，多互动，看到礼物要感谢..."
"我知道了。"锦瑟点点头，心里却忐忑不安。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陌生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手艺，更别说要笑着与人互动。
"还有十分钟开播，我去上个厕所。"林晓月放下手机，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锦瑟独自坐在镜头前，深吸一口气。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床头的《天工绣谱》上——那本神秘的古籍在阳光下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人会想到它昨晚所展现的奇异景象。
为了今天的首播，锦瑟特意准备了一块新的素绢，准备再绣一个金鱼香囊，向观众展示"游龙走针"的魅力。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吸引观众，但至少，她要尽力展示这项古老技艺的精妙之处。
林晓月匆匆回来，手里拿着两杯奶茶："快喝点，提提神！三分钟后开播！"
锦瑟小啜一口奶茶，甜腻的味道让她微微皱眉，但确实提神不少。
"三、二、一，开播！"林晓月按下手机屏幕，兴奋地宣布，然后迅速躲到了镜头拍不到的角落。
锦瑟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的自己，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评论区此刻空空如也，没有一个观众。
"呃...大家好，我是苏锦瑟，这里是锦绣阁..."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语句干涩得像是念课文。
林晓月在一旁疯狂地打手势，示意她笑一笑，声音要活泼些。
锦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今天想和大家分享一种失传己久的苏绣针法——游龙走针。它可以让绣品栩栩如生，特别适合表现动态的物体..."
她对着镜头介绍着，却看不到任何回应。屏幕上显示的在线人数始终是个位数，偶尔有人进来，看两眼就离开了。
"要不要先展示一下成品激发兴趣？"林晓月小声提醒。
锦瑟点点头，拿起那个精美的金鱼香囊，放在镜头前："这是昨晚用游龙走针法完成的作品，是一个香囊..."
"哇！好精致啊！"一条评论突然出现，锦瑟的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这是用上等香云纱和真丝线绣的，填充了天然香料..."锦瑟的声音终于有了些热情。
又有几条评论陆续出现：
"这手工也太细了吧！"
"鱼鳞好像真的在动！"
"主播好漂亮啊，气质超绝！"
看到有了回应，锦瑟稍微放松了些，开始向观众展示今天要绣制的新作品。她铺开素绢，用绣花笔勾勒出金鱼的轮廓，然后开始讲解"游龙走针"的基本理念。
"传统苏绣讲究'平、齐、密、顺、匀、和、光、洁'八字要诀，但游龙走针更强调意境与生命力..."
当她开始穿针引线时，观众数量逐渐增加到了五十多人。锦瑟全神贯注地展示着针法，细致地解释每一步的要点。银针在她手中灵活地穿梭，金色的丝线在素绢上留下优美的痕迹，金鱼的形象逐渐成形。
然而，半小时过去，热度开始下降。许多观众似乎无法欣赏这种慢工出细活的过程，评论区逐渐安静下来，观众数量也回落到了三十人左右。
"要不要转换一下内容？"林晓月着急地在纸上写道。
锦瑟摇摇头，她不想为了迎合观众而放弃展示真正的工艺。她继续专注地绣着，银针在绢面上飞舞，每一针都倾注了她的心血。
"这也太慢了吧..."
"现在谁还有耐心看这个啊"
"不会是录播吧？感觉一首在重复..."
负面评论开始出现，锦瑟的手微微颤抖，但她没有停下。
"各位观众，苏绣是一门精细的艺术，需要时间和耐心..."她试图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
首播间的气氛逐渐冷场，观众数量跌到了二十人以下。锦瑟感到一阵沮丧，或许林晓月是对的，这个时代己经没有人愿意欣赏这种慢工细活了。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刻，一连串的金币特效突然在屏幕上炸开，耀眼的光芒填满了整个首播间。
"'观古'送出'启航基金'！"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锦瑟愣住了，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启航基金"是平台上最贵的礼物之一，价值一万五千元。
"谢谢'观古'的礼物..."她有些结巴地说道，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紧接着，一条评论从这位神秘的"观古"发来：
"针法古朴，却显残缺。传承者心有所感，然未得全貌。继续前行，必有所获。"
这条评论如同一道惊雷，让锦瑟浑身一震。对方不仅肯定了她的针法，还一语道破了她的困惑——《天工绣谱》只显现了部分内容，"游龙走针"的确是不完整的！
这位"观古"究竟是谁？他怎么会知道针法残缺？难道他也了解《天工绣谱》的秘密？
锦瑟想要回应询问，却见"观古"又发来一条消息：
"勿问来者，专心技艺。金鱼点睛，可尝试逆针回转，贴近鱼的本性。"
这条建议精准地指出了锦瑟刚才在点睛时的一处小瑕疵！她确实觉得金鱼的眼睛少了几分灵动，却不知如何改进。
在"观古"的巨额打赏刺激下，首播间再次热闹起来，观众数量迅速上升到一百多人。
"哇！这么大的礼物！"
"这位'观古'大佬懂行啊！"
"主播快按他说的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