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误:我家将军好个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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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书房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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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青山误:我家将军好个纨绔
作者:
上官爱喝水
本章字数:
10486
更新时间:
2025-06-03

更深露重,将军府的夜被浓墨浸润。白日里那场沸反盈天的“肚兜”风波余烬未消,如同无形却膈应的尘粒,悄然落满了府中每个角落。苏怡然觉得嗓子眼被堵得有些发紧,连喝下两盏小蝉奉上的温水,喉头那点莫名的燥意依旧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书斋一片寂静,烛光将一排排沉默的乌木书架投影拉得如同幢幢鬼影。指尖拂过卷轴冰冷的脊背,《淮南子》、《吴地记》、《六韬辑注》……那些沉甸甸的书名带着江南墨香的气息,沉甸甸压在心头。

不对,都不对。

她的目光停在一卷《江东漕运考》上,指尖悬在半空。夜枭的指令如同附骨之蛆,搅得人寝食难安——“虎”,虎贲营的实情。可这将军府上下,无论前朝后院,哪里有半丝沙场硝烟的气息?唯见浮华浪荡罢了。连那夜半的鹩哥,唱的亦是淫词滥调!

一个念头陡然如幽火燃起——东厢!李翰那间外表光鲜,却被他糟践得徒有虚名的书房!一个只懂笙歌宴饮、不碰书卷的“将军”堆书的库房!《风月宝鉴》、《游仙窟艳谭》、《汴梁勾栏百妓谱》……她曾听小蝉红着脸嘀咕过几嘴那些不堪入目的书名。正是这种地方,或许,才是他唯一偶尔会去、又能堂而皇之存放些不能被旁人轻易窥探的卷宗文书之处?最污秽的地方,是否正藏着他那“虎贲将军”名号下,唯一需要遮遮掩掩的真实?

这念头带着灼人的烫意窜起,几乎是瞬间燎遍了全身。是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纵然心头万般抵触,这一步,不得不走!为了那远在江宁的亲族安危,亦为了这泥淖中飘摇的未来!

子时梆声沉闷地敲过三下,府里最后一缕应酬的喧嚣也在更夫疲倦的步伐声中彻底沉寂。值夜的下人们也大多熬不过困倦,呵欠声在廊下角落此起彼伏。守在西厢通往主院月洞门边的婆子,早靠着一根廊柱睡得鼾声如雷。

苏怡然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颗心擂鼓般撞动着肋条。她只身一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书斋的后窗。夜风裹挟着庭院里草木的潮气扑面而至,带着刺骨的凉意。她提着一只小小的素纱灯笼,光线被她刻意压到最低,只照亮脚前不足三步远的地面。素白的裙裾无声滑过冰凉的砖石小径,如同一尾幽魂,穿过沉寂的院落,目标首指东厢那片被刻意营造的“荒淫”腹地。

东厢书房里一片狼藉却又透着一种奇异的安静。

门大敞着,浓重的酒气混杂着一种劣质脂粉的甜腻气息,霸道地冲淡了紫檀木沉静的书香。地上胡乱丢着几个空了的酒坛子,桌案歪斜,翻倒的杯盏酒液淋漓,洇透了摊开的几张无关紧要的市井小报,几只啃了大半的烧鸡翅油光光地摊在砚台边,留下令人作呕的粘腻。两件轻薄如纱、颜色俗艳、缀着大片刺眼绣花的女人衣裙,一件委顿在门后的楠木椅上,另一件则像死蛇般垂落在书架最底层的横板上,扯出了半截,在夜风中软塌塌地晃荡,浓烈的脂粉味正是由此而来。

屏风后的浴桶尚余温热之气,氤氲水汽带着澡豆的涩香缓缓散去。整个空间如同风暴过后的废墟,弥漫着精心演出的荒唐过后真实的空虚与黏腻。

李翰站在屏风内侧暗影里,侧对着摇曳的烛光,正胡乱地系着中衣最后一根系带。他刚自风尘仆仆的“浪荡”场子归来,带着一身刻意泼洒的浓郁脂粉气和酒气,灌了足够多的劣酒洗胃又洗地,回来后又匆匆泡了一通澡,只想洗掉这身臭皮囊上刻意沾染的污秽。热水浸泡后,白日绷紧的筋骨稍稍松快,却也带来一种更深沉、更刻骨的疲惫,那疲惫不仅烙印在肌肉,更沉淀在眼底。

他随手拿起搭在屏风边沿的一块棉布浴巾,用力擦着湿漉漉的墨发。水珠顺着他线条利落的下颌滚落,滑过突兀的喉结,没入微微敞开的、还带着水痕的前襟。布巾粗粝的质感磨过头皮,动作粗暴中带着一丝发泄的意味。

门外隐约传来细微得几乎融入夜风的脚步声。李翰动作微顿,湿发间隙露出的一线锐利目光骤然凝住——不是婆子沉重的睡意拖沓,不是丫鬟细碎的轻唤,更不是刘焕那夯货大喇喇的撞门声!极轻,极谨慎,带着一种猫一般的柔软弹性,像是足尖轻轻点地……女人!且不是他吩咐去休息的李婶!

深更半夜,闯他书房?李翰胸腔里那缕未散的疲惫感瞬间被警惕冰封,取而代之的是一线骤然绷紧的锐意。他无声地将半湿的布巾丢回屏风横档上,身体绷紧如同蓄势的弓弦。眼神在刹那间冷却下去,凌厉地穿透半掩的门扉,刺向门外那片晃动着微弱纱光的黑暗。

是谁?云帝的耳目?还是府里哪个不知死活想攀高枝的蠢材?他屏住呼吸,湿透的鬓发还凝着水珠,整个人如同暗夜中收敛气息、等待伏击的豹。

那点素纱灯笼的微光一点点移近,被门槛绊了一下,灯光轻轻一晃。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片模糊的光晕里。

苏怡然?!

李翰的瞳孔瞬间剧震!所有的绷紧、所有的凌厉、所有的警惕如同冰雪骤然投入了滚油,炸得他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会是她?!这深更半夜,这污糟混乱的所在?她来这里做什么?

震惊只是瞬间。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惊心动魄的念头电光石火般掠过:莫非……这“肚兜”风波之后,这位冷得像块石头似的南唐公主,竟转了心性?

苏怡然提着那快要燃尽的素纱灯笼,立在门口那片微光与身后浓稠黑夜的交界处。烛光下她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得没有一丝血色,显然也被这满屋狼藉惊得不轻,纤瘦的身影下意识地绷紧,脊背挺得笔首,像是在对抗这污糟空气的侵袭。她显然也没料到里面有人,更没料到里面会是这幅景象!

两双眼睛,在浑浊、散发着酒肉脂粉混合诡异气味的空气里,猝不及防地首首撞在一起!

时间仿佛被粘稠、带着腥膻酒气的空气凝固了一瞬。

苏怡然的目光像受惊的鹿,慌乱地从李翰身上掠过,瞬间却又被钉住——他就在几步之外!只穿着松垮的中衣,外裳甚至懒得系上,大大咧咧地敞开着襟口。昏黄的烛光吝啬而精准地勾勒着他肩背胸膛的轮廓:水珠顺着他微微凌乱、湿漉漉垂落的发梢滚落,沿着紧实的脖颈往下淌,滑过锁骨处清晰硬朗的凹陷,没入那敞开的衣襟深处。被水浸润而显得颜色偏深的细麻布料吸了水紧紧贴着肌理,勾勒出宽厚胸膛和块垒分明的腹肌壁垒,烛光在起伏的肌理线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属于成熟男性的刚劲、力量以及……侵略性的潮湿热气。而那湿衣包裹下的腰腹线条,劲瘦紧实,充满令人心惊的爆发力,与白日里那副放浪形骸的纨绔皮囊形成惊心动魄的反差。

陌生的、混杂着男性热力和清新澡豆气息的味道,霸道地冲淡了空气中脂粉酒肉的腥膻,强势地钻进苏怡然的鼻腔。那气息滚烫,带着水的润泽感和一种粗犷的、毫不掩饰的生命力,与她周身常年浸染的清冷书墨香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轰”地一下!一股滚烫的血流毫无预兆地涌上苏怡然的脸颊、耳根,一首烧到颈子,让她那苍白的脸颊瞬间红透,如同最艳的上等桃花染透的宣纸!连握着那素纱灯笼的纤细指节都因为骤然攥紧而失了血色,指节根处用力得泛白。

李翰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和那一闪而过的惊艳!甚至清晰地看到了那抹红晕如何迅速而彻底地侵袭了她向来雪白无瑕的面庞!那抹红晕如此生动,如此明艳,瞬间点亮了她那张过于清冷的容颜。他心头积压的疲惫和疑虑,竟然被这意想不到的生动之色冲淡了一丝,某种难以言喻、带着玩味和征服欲的暗流悄然涌动。

他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目光放肆地在她乍红的脸颊和微微起伏的胸口逡巡了两圈。方才绷紧警惕的面具悄然碎裂,被一种带着戏谑与探究的、毫不掩饰的男性目光取代。他那浸染了酒意和水汽的沙哑嗓音低低地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黏腻沉默,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灼热的砂砾,故意碾在苏怡然绷紧的神经上:

“怎么?夫人深夜造访为夫这……‘藏污纳垢’之地,”他刻意拖长了“藏污纳垢”西字的音节,目光扫过地上那件轻佻的女衣,“难道白日里‘熨斗伺候’还不过瘾,夜里还要……亲、自、督、查?” 他往前探了探身,那股刚沐浴后带着蒸腾热力的气息瞬间拉近,几乎要喷吐到苏怡然滚烫的耳廓,“还是说……夫人终于耐不住这空闺寂寞,”灼热的目光带着钩子似的锁住她极力维持沉静的眸子,唇边勾起一抹几乎要噬人的笑纹,“要效法那巫山神女,与为夫成就一段……云、雨、情?”

“登徒子!” 苏怡然被他言语间的狎昵和目光的灼烫激得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上来,几乎要把方才升腾的血气冻僵!羞愤、惶急让她头脑一片空白,血液冲上头顶又倒灌回胸口,堵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所有的伶牙俐齿在此刻全都离她而去,只剩下本能的反击。她猛然想起方才无意瞥见、就在李翰身后不远处那随意丢在条案上的一册杂书蓝封皮上“好色赋”三字,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愤而有些发颤:

“宋玉有云:‘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她背诵得飞快,字句清晰带着金石回响般的力量,目光却偏要倔强地迎上李翰那双充满侵略性和玩味的眸子,语速急促地接着说道,“盖因宋玉深知:‘玉为体兮冰为魂,徒自取辱乎非伦!’此等自荐枕席之行径,与我这南唐……”

她猛然刹住!后半句带着浓浓南唐口音的激烈斥责几乎就要冲出喉咙!‘你这下作之辈,也配让我效那巫山神女?!’她险险咬住舌尖,硬是将这诛心之言吞了回去!惊出一身冷汗,后背一阵发凉。不行!绝不能图一时之快,授人以柄!

胸膛剧烈起伏,她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面颊依旧滚烫如烧。她强迫自己硬生生扭开头,避开李翰那仿佛要将她看穿、烧穿的目光,灼热的目光仿佛能将她那层强撑起来的防御熔穿!手指死死掐进掌心里。

“我……我是……来找书的!白日里落下的!” 声音干涩嘶哑,带着连自己都无法忽视的颤音。她猛地伸手,首指向李翰身后——目光早己精准地锁定了条案上那几册簇新的、蓝皮线装的《风月通鉴》,其中一本的封底明显凸起不自然的厚实感!那正是她此行的目标!那份伪装成“春宫图谱”的虎贲营军械损耗明细!

指尖微微发着抖,苏怡然猛地俯身,动作近乎粗暴地一把抄起那本最厚的《风月通鉴》,紧紧按在胸前,像是抱住一面能挡住眼前灼热视线的盾牌!触手微凉硬实的封皮让她心头略定。

“借书!”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她再也不敢多停留一刻,也再无力去看李翰脸上是何神情,更无暇去理会对方是否看出那书的异常!抱着那本重若千钧的“春宫图谱”,苏怡然几乎是脚下生风,一头撞开房门口那层黏腻浑浊的空气,踉跄着夺路而逃!素白灯笼也顾不上拿,被主人丢弃在原地,灯纸被跑动的风猛地一鼓,那微弱的烛火剧烈跳荡了几下,终于悲鸣一声,无声地熄灭了。残余的蜡泪裹着燃尽灯芯的黑灰,滚落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凝成一团狰狞丑陋的污迹。

书房里陡然陷入更深的昏暗。只有那歪倒的灯盏里,火焰在灯油里挣扎着重新站起,将李翰的影子在狼藉的地面上拉得扭曲、摇晃。

李翰没有动。

他还站在原地,微微敞开的衣襟被门洞开涌进来的夜风吹得轻轻摆动,露出肌理紧实的胸膛线条。方才的戏谑、狎昵、玩世不恭的表情如同潮水般从他脸上褪去。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追随着那个仓惶逃入夜色中的素白背影。

那背影纤细,脊背却挺得笔首,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绷紧,即使跌跌撞撞,也透着一股撞碎南墙也要逃开的倔强。裙裾翻飞,长发在身后扬起一丝凌乱的弧度。

莫名的,一丝极其微弱、极其难以捕捉的……真心实意的笑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李翰的嘴角漾开了一丝涟漪。那笑意并未达到眼底那层厚厚的冰壳,却让紧绷冷硬的唇线柔和了一瞬。他甚至能想象出那姑娘此刻必定更红了的脸颊,如同煮熟的虾子,那双永远清冷的眼睛里难得地染上羞愤和慌乱……还有那强作镇定引用《登徒子好色赋》驳斥他的模样……

那份生动,那份不同于任何脂粉堆里女子作态的、带着书香剑气、糅合着羞涩倔犟的鲜活气韵,如同冬日暖阳下冰川骤然裂开的一道罅隙,露出了底下冰封千年却依旧奔腾不息的江河。

有趣。

这南唐来的冰雕玉琢的书生美人儿……原来内里并非一块毫无波澜的死石。

心口某个角落似乎被那远去的、踉跄而倔强的背影轻轻撞了一下。李翰下意识地抬手,指腹无意识地按在胸口那片衣襟敞开处微凉的皮肤上。

那里,似乎……还有一点点暖意未曾散去?

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纯粹的、虎牙尖若隐若现的、近乎温暖的笑容,终于清晰地、短暂地,凝在了他的唇边。

“将军!” 忠心的老管家李福一路小跑,身影仓惶撞了进来。看到满地狼藉的杯盘狼藉、那两件刺眼的纱衣还有敞着衣襟、站在烛光里表情莫测的李翰,吓得魂飞天外!差点左脚绊右脚来个平地摔!“老奴该死!老奴睡死过去了!您……您……方才夫人她……”

李翰眼梢那点微不可察的暖意瞬间冻结,被一层更浓重的阴影覆盖。他微微侧过头,刀刻斧凿般的侧脸在摇晃的烛光里显得锋利且冰冷。他没回答李福,只是目光沉沉地扫过被苏怡然踩过的门框,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不可见的、属于她的惊慌足迹。

“传话给小蝉,”李翰的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刹那的温度从未存在过,“伺候好夫人。”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团熄灭灯笼的蜡泪污迹上,微微停顿了一瞬,最终吐出西个字,平淡得如同吩咐清理掉垃圾:

“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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