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漏三更,宋垂天与慕容雪并肩穿过月华如水的宫道,腰间新赐的金鱼袋在步摇间轻撞出细碎声响.....
慕容雪忽然蹙起眉,不着痕迹地往宋垂天身旁凑近半步,宋垂天立即心领神会,左手悄然按住腰间软剑....
“先别动手。”
慕容雪压低声音,将一方染血的丝帕塞进宋垂天掌心。
帕子上用金线绣着半只寒蝶,边缘还沾着西域奇香 —— 正是宋府喜宴上那诡异香料的气息。
宋垂天瞳孔微缩,想起大婚之日红烛突然爆出的绿芒,与此刻黑衣人暗器上的荧光如出一辙。
刚行至御花园九曲桥,三枚淬毒银针擦着宋垂天耳畔钉入廊柱。
“是玄冥教的‘蝶影针’!”
慕容雪长剑出鞘的瞬间,宋垂天折扇展开,扇骨间弹出的机关缠住银针,借着月光,他清晰看见针尾刻着的 “宋” 字篆纹。
黑衣人闪退时,袖中滑落半块玄铁令符。
慕容雪抢先一步踩住令符,剑尖挑起对方衣领,露出肩胛处褪色的玄蛇图腾。
“这纹身......”
她声音发颤,想起喜宴那日,轻歌手腕内侧也有同样的印记。
宋垂天蹲下身,握住她微微发抖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天你冲进喜堂时,我腰间密函里,就藏着揭发轻歌身份的证据。”
远处传来禁军甲叶摩擦的声响,赵岩领着巡逻队匆匆赶来。
宋垂天不着痕迹地将令符收入怀中,却被慕容雪拦住,举起令符对着月光,龙纹刻痕里的金线在夜色中流转...
“垂天,这金线纹路,和你母亲当日挡在你身前时,玉佩断裂的缺口一模一样。”
“我让人拼好了。”
将玉佩贴在宋垂天手臂赤色纹路上,缺口处竟严丝合缝地嵌住他皮肤上的纹路。
当宋垂天从水底摸出玄铁牌浮出水面,慕容雪立刻伸手将他拉上岸。
“背面的龙纹缺角,和你母亲的玉佩、还有这枚令符......”
话未说完,宋垂天己将三块碎片拼在一起,完整的龙纹图案下,赫然浮现出 “斩草除根” 西个朱砂小字 —— 正是喜宴上染血密函的内容。
慕容雪却突然伸手扯了扯宋垂天的衣袖,“垂天,我饿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与战场上的飒爽英姿判若两人。
回到宋府,侍月己领着一众侍女备好膳食。
青玉雕花餐桌上,八宝鸭的香气混着荷叶清香弥漫开来,松鼠鳜鱼浇着琥珀色的糖醋汁,在烛火下泛着光泽。
慕容雪卸去战甲,换上一袭淡青色襦裙,长发随意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她刚要落座,却被宋垂天拉住手腕,引至自己身边落座.....
“等等。”
宋垂天笑着从侍女手中接过食盒,取出一对莲花造型的银筷,“专门为家里女主人定做的。”
将筷子轻轻放在慕容雪碗边,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微微发烫,筷子上栩栩如生的莲花,花瓣间还嵌着细小的珍珠,像是凝结的晨露。
“就会浪费银子。” 她嘴上嗔怪,却小心翼翼地用新筷子夹起一块鱼肉,“不过…… 这手艺倒是精巧。”
两人相视而笑,这一刻,仿佛忘却了外界的纷纷扰扰。
月光洒在庭院中,树影婆娑,静谧而美好。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弄玉匆匆赶来,手中攥着一封皱巴巴的信笺,“公子,夫人,方才墙外飞来一只信鸽,脚上绑着这个!”
宋垂天展开信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太液池底的秘密,不止玄铁牌。小心身边人。”
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紧迫。慕容雪凑过来,看完信后,下意识握住腰间的剑,“会是谁呢?”
宋垂天沉思片刻,将信笺收好,望着灯火通明的回廊。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到——”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平添了几分诡异。
轻轻拢了拢慕容雪肩头滑落的披帛,烛火映得她耳垂上的珍珠微微发颤:“今日从宫里到太液池,着实惊险。”
慕容雪倚进他怀里,发间若有似无的药香混着晚餐的烟火气:“幸好有你在。” 手指无意识着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扇留下的痕迹。
宋垂天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喉间溢出轻笑:“夫人,今夜月色这般好......”
忽然收紧揽住她腰肢的手,声音带着蛊惑的低哑,“我们是不是该把成亲那日错过的最后环节,好好补上?”
慕容雪浑身一颤,红霞顺着脖颈漫上脸颊,烛光将她耳尖染成熟透的樱桃。
轻咬下唇,垂眸望着他腰间晃动的螭龙佩,最终将发烫的脸颊埋进他胸口,闷声应了句:“都依夫君的......”
宋垂天眼底漾开笑意,长臂一揽将人打横抱起。
回廊里,风吹过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惊起栖息的夜鸟。
外房传来轻歌曼舞的窃窃私语,却被房内骤然熄灭的烛火与漫溢的红晕悄然掩去!
唯有庭院中,那桌佳肴的热气仍在袅袅升腾,与天边残月一同,见证着这方天地间的缱绻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