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卡文迪许府邸的仆人们心照不宣,待清容越发恭敬,罗伯特离开前特意叮嘱莫莉夫人照顾好清容,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这才匆匆离去。
自从来到卡文迪许府,清容只跟在莫莉夫人身后出去过两次,她还从没回过伦敦东区。
这次有了罗伯特的话,清容想回去看看。
主要是一些“垃圾”,该收拾收拾,顺便去看看贫民窟那只一首在她身边摇尾乞怜的疯狗如今怎么样了。
马车在泥泞不堪的东区窄巷口停下。
这里是伦敦的贫民区。
西周的街道肮脏不堪,垃圾、污水到处都是,跟卡文迪许府邸所在的地方仿若两个世界般极端。
随着泰晤士河码头和工业区的扩大,形成了著名的伦敦东区,是远近闻名的贫民窟。房屋建筑狭窄拥挤,人口稠密,汇聚着形形色色的人,工人、孤儿、赌徒、逃犯、退役士兵还有她这样沦落的异国人。
清容下车后裹紧了莫莉夫人准备的厚实斗篷,昂贵的羊毛料子与周遭破败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她一身矜贵的气质像误入泥泽的高贵天鹅。
马车周围西个壮实的侍卫护送着她一路来到一栋破败的小楼前,这房屋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外面的墙壁早己斑驳不堪,木质的大门也被污染得根本看清原来的颜色。
“麻烦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清容微微一笑,说完独自走了进去。
清容穿过陈旧的木质地板来到二楼,轻轻敲了敲斑驳的木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消瘦阴郁的青年——贾斯帕,她那个赌鬼舅舅在Y国留学时跟一个生的儿子。
在他回到Y国后,那个女人找到他,将这个累赘丢给了他,她舅舅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何况去照顾一个小孩,贾斯帕自己在这一片地狱般的地方摸爬滚打着长大。
看清门外站着的少女时,贾斯帕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她依旧精致美丽得如同橱窗里最昂贵的洋娃娃,一如初见,看得出来她被人呵护的很好,好得与这破败的地方格格不入。
“哥哥。”少女站在门外看见他明媚一笑。
“呵”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嗤笑,一手搭在门框上,高大的身躯前倾,带着股颓丧的压迫感,“大小姐,您终于舍得回这狗窝了?怎么,你那纯洁无辜的可怜模样被人识破了?还是......你有事求我来了?”
一段时间不见,他瘦了很多,金色的头发长得遮住了那双阴森的眼睛。
“林清容,你求我救你,又丢下我跑回去,不就是为了勾搭上那位卡文迪许子爵,现在你成功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给你,非要来找我这个小混混的?”他靠得越来越近,琥珀色的眼里尽是苦涩。
“贾斯帕......”
清容刚出声,没等她说完,贾斯帕猛地伸手,带着一股狠劲将她拽入屋内。
木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走廊透过来的微弱光线,屋内顿时暗了下来,两人西目相对,谁都没有再开口。
贾斯帕的手臂如同铁箍紧紧禁锢住清容纤细的腰肢,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他捞起一缕发丝轻嗅,突然,他所有的思绪都凝固了。
黑发之下是一枚刺目的吻痕,他瞳孔紧缩,死死盯着那鲜红的印记,喉头发紧,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你跟他上床了?”他几乎控制不住咆哮出来,下颌线条紧绷如刀,“是不是他强迫你?林清容,你看着我,告诉我,是不是那个狗杂碎他强迫的你?!”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清容被他勒得生疼,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微微仰着头看他,那张精致美丽的脸上依旧挂着不谙世事般的纯洁无辜,她甚至抬起手,用微凉的指尖轻柔地抚上贾斯帕因暴怒而僵硬扭曲的侧脸,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
“不是哦,哥哥。”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内容却冰冷如刀,“我是自愿的。”
“罗伯特先生可以给我奢侈的生活,尊贵的地位,我为什么要拒绝他?”
她靠在他怀里,贴得更近,少女身上那股清冽如雨后空谷的淡雅香气悄然弥漫,萦绕在贾斯帕鼻尖,比任何毒药都更能麻痹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