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黛玉不还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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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贤良人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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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之黛玉不还泪
作者:
三条咸鱼精
本章字数:
5154
更新时间:
2025-06-04

袭人被囚、西儿芳官被撵的消息像冰冷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幸存的晴雯、麝月、秋纹、碧痕等人心头。怡红院往日那点虚假的繁华和旖旎彻底消散,只剩下死寂和无处不在的恐惧。王夫人的雷霆手段和宝玉的彻底放弃,让她们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被随意处置的物件。

这日午后,麝月默默关紧了房门。她拿出一个自己贴身藏着的、洗得发白的旧荷包,将里面攒了许久的碎银子和铜钱倒在炕桌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这是……我攒的一点体己。”麝月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西儿和芳官被撵出去,身上怕是一个大子儿都没有。外头……外头不是府里,没银子寸步难行。”

她抬起头,看向其他几人,眼中是哀求和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我们……能凑一点是一点吧?好歹……让她们有条活路。” 这话,既是说给西儿芳官听,更是说给那个被关在黑暗中等死的袭人听。

短暂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

晴雯第一个动作。她一言不发,走到自己那个小小的妆奁匣子前。匣子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只有几朵素绒花,几根磨旧了的银簪子(多半是赏赐或份例),还有一小串用红绳仔细穿好的铜钱,是她留着想给家里捎去,却始终未能送出的。她看也没看,将那一小串铜钱和一支成色最普通的银簪拿起,啪嗒一声丢在炕桌的碎银旁边。动作干脆,甚至带着点发泄的狠劲儿。

秋纹眼圈一红,也默默转身,从自己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更小的布包,里面是几块被得光滑的碎银子,显然是她省吃俭用、一点点抠出来的。她颤抖着手,将布包整个放在了桌上。

碧痕咬着唇,也把自己荷包里的几十个铜板倒了出来。

没有言语,没有推让,甚至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一种沉重的、兔死狐悲的默契,将这几个同样朝不保夕的生命紧紧联系在一起。她们凑出的这点钱,微薄得可怜,可能是她们全部的积蓄,是她们在这深宅里仅有的一点“私己”。这点钱,改变不了西儿芳官被发卖为奴的悲惨命运,甚至可能连袭人的一副薄棺都买不起,但这己经是她们在绝望的深渊里,能为同样坠落的姐妹点亮的唯一一点微光。

炕桌上,散落着几块碎银、几支不值钱的簪子、一堆新旧不一的铜钱,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而微弱的金属光泽。这是她们被践踏的尊严和微末希望的最后凝聚。

几天后的深夜。更深露重,万籁俱寂。连巡夜的婆子都躲懒去了。

一个负责浆洗、与袭人有些微旧情、胆子也大的粗使婆子(或许是早年受过袭人一点恩惠),悄悄找到了麝月。她脸色惨白,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哭腔:“麝月姑娘……袭人姑娘……她……她没了……”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麝月还是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稳。晴雯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婆子抹着泪,声音发抖:“太太……太太吩咐……一张破席子裹了……趁着天没亮,扔……扔到后门外乱葬岗去……说是……说是怕脏了府里的地……”

“破席子……乱葬岗……” 秋纹捂住嘴,压抑地呜咽起来。袭人,那个曾经是怡红院除了宝玉之外最体面、最风光的“贤良人”,最终竟落得如此下场!

晴雯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愤怒和决绝的火焰:“不行!” 她声音嘶哑,“不能让她……就这么被野狗拖了去!”

麝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悲愤和恐惧,将那个装着大家凑出所有钱物的旧荷包塞到婆子手里,声音同样嘶哑却异常坚定:“王妈妈,求您!这点钱……您拿着,务必……务必给她买一副最薄的棺材!找个……找个能埋人的地方,让她……入土为安吧!” 她不敢奢望坟冢,只求一方黄土掩埋,免于曝尸荒野。

婆子掂量着那沉甸甸的荷包(里面是丫头们全部的心血),又看看眼前这几个同样命如草芥的姑娘眼中那不容拒绝的哀求和决绝,重重点了点头:“姑娘们放心……老婆子……豁出去了!”

那一夜,格外的漫长和黑暗。

在后角门最荒僻、靠近乱葬岗的土坡下,借着微弱的月光,王婆子和她男人(一个沉默寡言的老苍头)用那点可怜的银子,从城外义庄买回了一口薄得不能再薄的白皮棺材。

她们在冰冷的泥土里,草草挖了一个浅坑。当那张破席被掀开,露出袭人那张曾经清秀、此刻却青白浮肿、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脸时,王婆子吓得差点瘫倒。晴雯、麝月、秋纹、碧痕强忍着恐惧和恶心,亲自上前,用带来的旧布(是她们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仔细地、颤抖地为袭人擦去脸上的污秽,试图合上她的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

她们默默地、无声地,将袭人那曾经玲珑、如今却冰冷僵硬的躯体,抬进了那口薄棺。没有哀乐,没有哭声,只有铁锹铲土的沉闷声响,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黄土一点点掩埋了那口薄棺,也掩埋了袭人短暂而充满算计、最终却无比凄惨的一生。她曾梦想的姨娘之位、宝玉的宠爱、王夫人的信任、甚至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都化为了眼前这抔冰冷的黄土。

晴雯站在新堆起的、小小的土包前,手中紧紧攥着一支从袭人头上取下的、早己失去光泽的素银簪子——那是她们凑钱买的棺材后,仅剩的一点“念想”。她没有流泪,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片新土,又抬头望向贾府那高耸却如同巨兽般吞噬生命的围墙,嘴唇无声地翕动:

“……看见了么?这就是‘贤良人’的下场……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下场……”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消散在寒冷的夜风里,却像烙印般刻在了麝月、秋纹、碧痕的心上。她们看着那小小的坟包,再看看手中那枚代表“贤良”却被弃如敝履的银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窜头顶,连骨髓都冻僵了。

几人像游魂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怡红院。天边己泛起一丝惨淡的鱼肚白。

她们不敢走正门,从角门悄悄溜进去。路过宝玉房间时,里面一片死寂,只有他微弱的、带着痛楚的呼吸声。他还在他的伤痛和幻灭中沉沦,对外面发生的、为了他身边丫头而进行的无声葬礼,一无所知,也无力知晓。

晴雯在房门口停住脚步,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眼中最后一丝属于“怡红院”的温度彻底消失。她将那枚素银簪子,随手扔进了廊下一个积满灰尘、早己废弃的花盆里,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

她回到自己冰冷的床铺,和衣躺下,睁着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帐顶。麝月等人也各自沉默地躺下,无人言语。

怡红院内,死一般的寂静。丫头们凑出的那点微光,随着袭人的入土,彻底熄灭了。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比死亡更沉重的绝望。她们为袭人收了尸,也为自己心中最后一点幻想掘了坟墓。前路茫茫,等待她们的,只有这深宅大院里更深的泥泞和随时可能落下的、如同袭人命运般的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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