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斜斜掠过心理康复中心的落地窗,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水痕。沈知遥站在监控屏幕前,指尖无意识着泛黄的火灾调查报告复印件。画面里,刚入院的躁郁症少年正用头撞墙,护工们试图阻拦却被他抓伤手臂——这一幕与七年前苏砚发病时的场景重叠,让她心头泛起阵阵钝痛。
"沈医生,苏警官找你。"助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转身时,苏砚己经大步走来,黑色风衣下摆沾着泥点,警帽檐还在往下滴水。他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眼底跳动着压抑的兴奋:"当年给沈家安装消防系统的工程师,找到了。"
纸袋滑落桌面,露出几张褪色的工程图纸。沈知遥的目光突然被图纸角落的签名刺痛——那字迹,竟与父亲日记本里某个频繁出现的名字笔迹相同。"林远舟..."她喃喃念出这个名字,记忆突然闪回火灾前的雨夜。那时她刚满十八岁,躲在书房外偷听到父亲和人激烈争吵,对方最后一句"沈总莫要敬酒不吃罚酒",此刻在耳畔轰然炸响。
苏砚察觉到她的异样,握住她发凉的手:"我调取了林远舟的出入境记录,他在火灾后第二天就逃去了国外。但三天前,他悄悄回来了。"话音未落,警报声突然响彻整栋大楼。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监控室——画面里,那个撞墙的少年不知何时挣脱束缚,正举着尖锐的金属碎片抵住自己喉咙。
沈知遥冲进病房时,少年的脖颈己经渗出鲜血。"别怕,我是沈医生。"她缓缓靠近,余光瞥见少年藏在背后的手机屏幕正亮着,那上面赫然是林远舟的照片。"他说...说我是怪物,要我去死..."少年崩溃哭喊,金属碎片又往里送了几分。苏砚悄然从侧门绕到少年身后,沈知遥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烧伤疤痕:"你看,我也被人称作怪物,但我还在好好活着。"
少年愣住的瞬间,苏砚猛地扑上去夺下碎片。混乱中,沈知遥的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沈医生,你以为苏砚父亲就是全部真相?今晚八点,城郊废弃仓库,敢来就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暮色笼罩废弃仓库时,沈知遥独自踏入其中。腐木的气息混着汽油味扑面而来,头顶的灯泡滋滋作响。"来了?"阴影中走出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当年我不过是枚棋子,真正下棋的人,可是你最亲近的人。"话音未落,仓库大门突然被踹开,苏砚持枪冲进来,身后跟着大批特警。
面具男狞笑一声,点燃汽油。火舌瞬间吞没西周,沈知遥被气浪掀翻在地,恍惚间又回到七年前的火场。浓烟中,她听见苏砚撕心裂肺的呼喊:"知遥!"意识模糊前,她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那是少年被控制时,偷偷塞给她的,里面或许藏着揭开一切的关键证据。
火焰舔舐着天花板,沈知遥握紧苏砚伸来的手。这场持续七年的噩梦,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而那个藏在幕后的黑手,也终将在光明下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