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晚上霍珺临回到霍公馆。
他轻手轻脚推开妙妙的房门，看见小丫头睡得正香。
霍珺临伸手掖了掖被角，指尖在她软嫩的脸颊上停留片刻。
过后，他眉间的戾气渐渐化开。
转身要走时，身后传来一声含糊的“阿爸。”
回头一看，小家伙只是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妙妙刚被冬梅梳好小辫子，就听说阿爸昨晚回来了。
她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光着脚丫就往书房跑。
书房门虚掩着，妙妙把小脑袋探进去。
里面烟雾缭绕，霍珺临正看着窗外出神，指间烟卷积了长长的灰烬。
“阿爸！”她欢快地叫了一声。
他听见妙妙的声音，立即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伸手挥了挥让味道散去。
“怎么不穿鞋？”霍珺临一把抱起妙妙说。
妙妙小手摸上他下巴新冒出的胡茬，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说。
“阿爸下巴都长草草了，阿爸不要烦烦。”
霍珺临抱着她坐下说：“没有。”
这时张宇匆匆敲门进来，手里提着个皮箱放到桌上说。
“城里没有找到罗伯特的踪迹，只找到他留下来的这个箱子。没有药现在那些伤员越来越严重了，那边大家都不好说。”
妙妙晃着脚丫开口问：“萝卜头叔叔？是上次那个蓝色眼睛的叔叔吗？”
霍珺临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妙妙的小脸说：“妙妙出去玩吧，阿爸要跟他商量事情。”
他冷着脸翻开皮箱，里面是几份合同和账本。
突然，一只小手拽了拽他。
妙妙突然皱起小鼻子：“臭臭！是那个阿姨的味道！”
霍珺临动作一顿，低头看她：“哪个阿姨？”
妙妙咂咂嘴天真的说：“就是上次来家里，说要当妙妙姆妈的那个沈姨姨呀！她身上的味道让妙妙都打喷嚏了！”
霍珺临眸光骤然一沉，手指猛地收紧。
沈家？
霍珺临脸色瞬间阴沉：“备车，去沈家。”
妙妙立刻抱住他的腿：“妙妙也要去！”
霍珺临低头看她，小丫头仰着脸，满是期待。
他沉默一瞬，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
沈公馆外，士兵们迅速将宅子围住。
管家慌慌张张迎出来：“督军大驾光临，我先禀报老爷。”
霍珺临单手抱着妙妙，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沈老爷子拄着拐杖迎出来脸色阴沉：“霍督军！青天白日的带兵拿枪包围我沈家，是当我老头子死了不成？”
“找人。”霍珺临眸光冷冽。
沈令仪也从里面出来，面上带笑：“督军要找谁？怎么找到我们沈家来了？”
“你们不知道我想找谁？”霍珺临说。
沈令仪指尖微微收紧，面上却不显：“若搜不到人，督军待如何？”
霍珺临语气淡然：“若搜不到，到时候我亲自跟你们赔罪。”
也不等他们再说，霍珺临首接开口。
“搜！”
士兵们翻箱倒柜时，沈家父女却面色如常。
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冷笑，沈令仪则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指甲。
半晌，士兵回报：“督军，没有发现。”
沈老爷子听到后用力的地杵了下拐杖：“霍督军，现在是不是该给我沈家一个交代了？”
沈令仪红唇微勾：“督军可要说话算话。”
霍珺临正要开口。
妙妙突然从他怀里挣下来，跑向楼梯说：“阿爸！”
沈令仪看到刚想要上前阻拦。
她就踮脚就往楼梯栏的杆缝隙里瞧：“萝卜头叔叔，你是在跟大家玩捉迷藏吗？妙妙找到你喽！”
士兵立刻冲上前，将里面硬生生拆开，罗伯特正蜷缩在楼梯夹层里，满头大汗。
沈老爷子踉跄后退，颤声道：“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怎么会躲在这里！”
沈令仪也慌了神：“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沈家！”
霍珺临冷眼看着他们父女这一副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
他单手抱着妙妙，转身大步离开。
“把人带走，沈家的账，改日再算。”
罗伯特被士兵拖出来时还在叫嚣：“霍督军，你这样对我，领事馆不会放过你的！”
霍珺临冷笑：“放心，他们不会知道。”
他把妙妙送回霍公馆后又去了审讯室。
霍珺临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说：“真药在哪？”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罗伯特扯了扯嘴角，故作镇定。
霍珺临拿起烧红的烙铁放在他的身前：“最后问一次。”
炽热的气息让罗伯特感觉到危险，脖子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
“你敢动我吗？”罗伯特紧盯他轻笑。
他料定霍珺临顾忌领事馆，绝不敢真对他下手。
霍珺临表情没有变换，手中的烙铁毫不犹豫地首接按在了罗伯特的肩膀上。
“啊————”
凄厉的惨叫在审讯室里回荡，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罗伯特疼得浑身抽搐，冷汗首接浸透了他衬衫。
他颤抖着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霍珺临：“你、你竟敢这样对我，领事馆不会放过你的。”
霍珺临随手将烙铁扔回火盆，溅起一串火星。
他冷笑一声，嗓音低沉而危险，“如果他们真保你，你又何必躲在沈家？”
罗伯特瞳孔骤缩，嘴唇颤抖着没出声。
霍珺临在他面前坐下，单手撑着太阳穴：“真药到底在哪里？”
他把那批盘尼西林给了领事馆，却没想到他们把药拿走以后就翻脸不认人，还无情的将他赶出领事馆了。
“我也不知道，我给领事馆了。”罗伯特知道没有办法了，呲牙咧嘴的说。
罗珺临缓缓站起身，阴影笼罩而下。
“让我损失了这么多兄弟，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
审讯室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很快，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一声比一声凄厉。
“督军，这一批药给领事馆那边的人拿走了，怕是拿不回来了。”副官张宇跟在他的身边说。
“去查他们把药放在哪里了。”霍珺临说。
张宇还想说什么，但是忽然想到了霍珺临想做什么回应道：“好。”
霍珺临回到家里，大家正准备吃晚饭。
餐桌旁，霍宁雪正给妙妙盛汤，小奶团晃着腿，眼巴巴地盯着碗里的排骨。
“阿爸！你回来啦！”妙妙余光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立刻从椅子上蹦下来扑进霍珺临怀里。
霍珺临顺势将人抱起，掌心在她柔软的发顶揉了揉：“这几天阿爸不在，妙妙有没有好好吃饭？”
不等妙妙回答，霍宁雪便笑着插话：“妙妙一点都不挑食，每天乖的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