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的停车场笼罩在浓稠的黑暗里，唯有黑尾铁朗头戴的夜视镜发出幽绿的光。日向翔阳抹去额头的汗珠，盯着地面被矿泉水浸湿的“沙滩”区域，运动鞋底与潮湿水泥地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来了！”黑尾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排球破空的呼啸声紧随其后。日向瞬间启动，身体如灵蛇般在模拟沙地上蜿蜒移动，每一次变向都带着巴西沙滩排球特有的韵律。第三次急停时，他的膝盖突然打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仰去。
千钧一发之际，黑尾如猎豹般扑来，不仅将即将落地的排球垫起，还顺势用肩膀顶住日向的后背。两人在地面翻滚数圈，最终停在停车场边缘的排水沟旁。
“自由人先生，救主攻不是这么救的吧？”日向咳着笑，嘴角沾着水泥碎屑。
黑尾扯掉夜视镜，鲨鱼齿项链随着剧烈喘息晃动：“少废话，再来！你的启动延迟了0.1秒。”他伸手拉起日向，目光却落在对方膝盖渗出的血痕上，“明天让队医给你缠上专业护具。”
远处天边泛起鱼肚白，停车场外传来晨跑者的脚步声。日向捡起椰子排球，球体凹陷处的树脂蹭上地面未干的粉笔灰，形成诡异的纹路。“最后十组！”他大喊着重新站位，“想象海浪就在身后！”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训练场上时，主攻手佐藤打着哈欠走进停车场。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却在看清地面时猛然停住——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粉笔线、散落的渔网碎片，还有浑身是泥的日向和黑尾。
“大半夜搞什么巫术？”佐藤踢飞脚边的粉笔，白色粉末溅在日向的球鞋上。
日向举起沾满泥沙的手，犬齿在阳光下泛着光：“试试就知道，保证让你的扣球像装了追踪器！”他突然将椰子排球抛向佐藤，“来，全力扣一次！”
佐藤下意识挥臂，排球带着凌厉的风声冲向“沙地”区域。却见日向以一种违背常规的倾斜角度滑行，在球即将落地的瞬间，用胸口将球顶向副攻手田中的方向。田中惊讶地张大嘴巴，慌忙伸手接球。
“看到了吗？”黑尾擦着脸上的汗水，“这种不规则移动能打乱对手的预判。”
自由人小林默默举起手机，将训练画面录进相册；副攻手田中则掏出战术本，飞速记录日向的变向角度。唯有佐藤皱着眉头，低头看着球鞋上沾到的树脂与粉笔灰混合物，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在正式比赛中应用...”
两小时后的教练组会议室内，气氛剑拔弩张。数据分析师山口用力敲击投影仪遥控器，大屏幕上的热力图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根据模拟数据，这种‘沙滩脚步’会使防守覆盖面积下降22%！”他的声音带着怒意，“队员的关节负荷将超出安全阈值30%！”
“但关键球防守成功率能提升35%！”黑尾猛地将日向的防水笔记摔在会议桌上，巴西沙滩的沙粒从纸页间洒落，“大阪巨鲸的战术依赖精确计算，我们就要用不可预测性打破他们的防线！”
助理教练铃木冷笑一声：“说得好听，上周京都队的主力因为模仿沙排动作，现在还躺在医院！”
“那是他们不得要领！”日向突然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在里约，我们每天在斜坡上、在退潮后的湿沙里训练，那些大叔的膝盖比钢铁还硬！”
总教练佐藤始终沉默着，手中的钢笔转得越来越快。笔尖在战术板的“沙滩脚步”字样上反复刻画，渐渐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当会议室的争论达到白热化时，他终于开口：“下周和大阪巨鲸的热身赛...”他的目光扫过日向缠着绷带的膝盖，“让佐藤和田中试用这种步法。”
“总教练！”山口和铃木同时惊呼。
“这是命令。”佐藤合上战术板，“但日向，你必须保证队员的安全。如果出现任何伤病...”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未尽之言。
散会后，日向靠在训练场的铁丝网上，望着远处东京塔的轮廓。黑尾递来一瓶运动饮料，瓶口还凝结着水珠。“后悔把笔记公开了？”他问。
日向仰头灌下大半瓶饮料，喉结上下滚动：“怎么会？”他转头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被他们看不起的‘野路子’，才是打开胜利之门的钥匙。”
与此同时，大阪巨鲸俱乐部内，影山飞雄盯着刚收到的东京隼鸟训练情报，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当看到“沙滩脚步”的描述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无聊。”他轻声说，却将新研发的“暴风发球”参数再次上调，“数据不会骗人，我会用绝对的实力，碾碎这些可笑的尝试。”
夜幕再次降临，东京隼鸟的停车场里，日向和黑尾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训练。月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与地面的粉笔线、散落的渔网，共同构成一幅充满争议与希望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