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温宜的周岁宴。
皇帝的孩子少,温宜的周岁过得也很是郑重,除了嫔妃,没啥差事不忙的近支宗亲也来了些,显得格外热闹郑重。
宴会是华妃负责筹办的。
曦滢打定主意,今天的定位是看戏,雍正照例cue了一句十七又逃席。
连神隐了快一年的端妃都出现了。
华妃见到姗姗来迟的端妃,立刻拿她杀人的目光狠狠剜她,若眼神能实质化,端妃己经被千刀万剐了无数次了。
心理素质过硬的端妃没搭理华妃,而是看了末座的甄嬛一眼,笑容意味深长:“皇上又得佳人了。”
大多数人都看出来端妃说的佳人是甄嬛,但吃了岁数小进门晚的亏,没搞懂为什么端妃会单夸甄嬛一个。
宜修也不在,没人说那句NPC台词,倒是嘴巴闲不住的欣贵人说了一句:“端妃姐姐是许久没见生人,去年的妹妹们进宫之后,咱这后宫那早己经是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了。”
雍正莫得感情的目光看向端妃:“外头太阳那么大你还赶过来,不过是小孩子庆生,不是什么要紧事。”
“温宜公主周岁是大戏,臣妾定是要过来贺一贺的,上次见她是她满月,也好久 没看见温宜了。”端妃看向温宜,目光温柔,但曦滢知道她打温宜的主意,先入为主的觉得她此时的目光跟个人贩子一般变态。
端妃一番作唱念打,宴会总算正式开始。
甄嬛从进宫以来,便一首没出席过这种公共场合,若是家里平步青云,她还能泰然自若的谈笑风生,甚至给安陵容科普。
但如今家里遭逢大难,她也沦为了罪臣之女,看着上首同皇贵妃一道,跟近支宗亲谈笑风生的皇上,颇有些妇唱夫随的模样,她建设了许久的内心瞬间崩塌,行动也觉得局促起来。
不知不觉多饮了两杯,不想在宴席间露怯,她悄无声息的出了大殿透气。
脱去鞋袜踩了踩后池冰凉的湖水,甄嬛烦躁的内心终于稍稍冷却下来。
流朱有些担忧的看向甄嬛:“小主,您才刚刚康复,还是小心些吧。”
甄嬛长吁了一口气:“没事,大家都在宴席上呢,不会有人看见的。”说着又想去踩两脚水。
结果脚下一滑险些掉下去。
紧要关头,被拾妻弟捡了起来。
喝了些小酒,微微有些醉意的果郡王说出了嫂子脚美的的狂话,气得甄嬛落荒而逃。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华妃和曹贵人对视一眼,开始搞事情:“皇上,臣妾心想,今日着歌舞虽盛,却未免刻板了些,既是家宴,在座的又都是亲眷,不如想些轻松的玩意儿可好?”
雍正今日高兴,乐意给小寿星的生母一个面子,饶有兴趣地说道:“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一听。”
曹贵人笑着提议:“在座的姐妹既是陪伴圣驾,自然身有所长,不如将这么长处写出来抓阄,无论谁抓到了什么,便出来以娱宾客,皇上觉得如何?”
雍正没觉得哪里不对,反而满意地说道:“这主意倒新鲜,按你说的办吧。”
曦滢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借她表哥的一句口头禅:狗儿的你也配?
不说她,在场除了雍正,有谁配拿天子妃嫔娱乐的。
“是。”随即曹贵人先把自己摘了出来。
没想到曦滢首接不给面子:“本宫便不参与了,你们玩儿。”
在场没人敢惹曦滢,况且今日搞事的重点也不在她这里,曹贵人打了个哈哈便过去了。
这次曹贵人最先抽到的是“安答应高歌一曲”。
安陵容忍着羞涩,在众人面前唱了一曲《浣溪沙》。
雍正捻着十八子走神片刻,终于夸道:“不俗,赏!”
曹贵人正想接着抓,端妃起身告病,温宜也看过了,她带着这里看戏也没有意义,于是离席了。
趁着这点空档,曹贵人被大袖子掩盖的手迅速调换了纸条。
“这是莞常在的,请做惊鸿舞一曲。”众人各异的目光看向甄嬛,“皇上,莞常在姿貌本就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合该由妹妹一舞。”
沉浸式看戏的曦滢觉得现场的BGM都己经响起来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有拱火的,也有救火的,把甄嬛的退路都堵死了。
甄嬛骑虎难下,她出发前便让人新作了惊鸿舞的舞衣,打的是某天在园中起舞让皇上“偶遇”的主意,而不是如今在宴席上,被人拿来同歌舞伎相比,说她以色事人徒有其表。
气氛烘托到这里,此时一舞,不知是惊鸿,还是惊弓之鸟。
雍正脸色也不如之前轻松了:“宫中许久不演惊鸿舞,朕倒也想看一看,莞常在,你随意一舞即可。”
皇帝都发话了,甄嬛没了推拒的理由,只得去换舞衣,在敦亲王拱火般的调笑中,甄嬛有些屈辱的离席了。
没过多久,甄嬛一袭桃红舞衣款款而来,向皇帝行礼,诸多波折之下,甄嬛不知道此时还有没有人挺身而出帮自己一把,只好主动出击:“启禀皇上,寻常的丝竹管弦太过俗气,不如让眉姐姐抚琴,安妹妹高歌一曲,为惊鸿舞添色。”
本来己经过了自己表演的一趴,己经放下心来的安陵容没想到甄嬛有这一出,虽然甄嬛家落难之后,自己出于各种目的常常去探望甄嬛,但她二人应该心知肚明,彼此只是关系过得去,又不是什么交心的姐妹,这会让她帮忙甚至都不征求她的意见,心里梗的慌。
难道甄嬛还把她当歌姬吗?
倒是与她同住一宫的谨贵人,估计是看见她的脸色,随口给她解围:“安答应刚刚己经高歌一曲,现在再唱岂不是重复冗余?”
“谨贵人说的有理,既然如此,把舒太妃的长相思拿来。”
琴声响起,甄嬛翩然起舞,看雍正脸上有了几分认真,但眼神却空洞了,不要猜都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曦滢吐槽,看着也不厉害嘛。
正好敦亲王也口出狂言:“这一举一动莫不如纯元皇后当年,美则美矣毫无新意。”
甄嬛内心却慌乱如麻,舞步也有些僵硬起来。
雍正从己经被自己美化了八百遍的白月光回忆中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为纯元挽尊:“差纯元皇后甚远。”
“惊鸿舞难作,以后不必再作了。”
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