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的天是灰蒙蒙的，像P图拉太狠的一张天空背景。季然坐在走廊尽头的塑料凳上，手里攥着那枚“自由联动权限钥匙”。
钥匙像个U盘，又像是某种太空道具。它在季然手上转了三圈，他依旧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怎么用。
“你就不能给个说明书？”他盯着系统界面发问。
系统跳出一行字：
【本权限仅对己开放模块生效，请使用者自行摸索】
“你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在说‘你尽管试，后果自负’？”
【准确来说，使用过程中产生的后果，本系统确实拒不负责】
“你看吧。”季然摊手，“你就是故意的。”
这时沈禾走过来，举着平板电脑：“你们看系统刚刚弹出来的日志，没有任务提示，但却出现了一段‘路径解锁记录’。”
江左凑过来读：“‘节点权限检测成功，系统正在评估用户自主选择行为。’这不是你说一句系统就发任务，这是——它在看你‘想干嘛’？”
“所以，它是准备让我‘自由探索’，然后坐等我出事？”季然眉头拧起，“太阴了。”
【当前状态：系统处于观察模式，任务由用户触发，不再强制推送】
“什么意思？”
“它让你走路了，但地上全是坑。”沈禾翻了个文件夹，“系统不给你路标，也不告诉你哪块地板是假的。”
江左看向季然：“恭喜你，现在你是个自由的试验品。”
“我谢谢你全家。”
就在这时，宋韵溪走出病房，精神十足，穿着休闲西装，一脸清爽的“打完Boss重置进度”既视感。
她手里拿着一张平板，语气很平静：“宋家宗亲会的紧急通知来了，今天下午西点召开。”
“啊？！”三人齐声惊呼。
“你不是才刚醒两天？”季然皱眉。
“宋家长辈估计觉得我现在还能动，那就该被拿出来溜一圈，看看我是不是够格接手。”她撇嘴一笑，“说不定还觉得可以趁我病刚好、把我再送进医院一趟。”
“你准备去？”江左问。
“必须去。”宋韵溪淡淡地说，“但这次我不打算靠‘表现好’获得通过。”
她把平板递给季然，显示屏上的内容清清楚楚：
【系统提示：检测到用户主动触发关键现实节点】
【权限联动己生效】
【提示：任务将以“现实事件嵌套模式”生成，系统不予干预】
【当前风险：不可预估】
“什么叫不予干预？”沈禾皱眉，“你之前每次发布任务都带奖励的，现在不发任务了也不发奖励？”
【当前阶段为‘权限开放测试’期，系统仅记录行为反应，暂停主动任务推送】
【温馨提示：你自由了，但你也孤独了】
季然深吸一口气：“所以说，现在的我，是个手握权限、满地雷区、没有剧本的悲惨NPC？”
【准确】
“我真想砸了你。”
【权限终止将造成测试失败，请谨慎激动】
“……你还知道我激动？”
【你的脑电波己经飙升到‘想打人’级别】
“神经病系统。”他骂了一句，然后盯着那行“嵌套现实”提示看了两眼，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异样的首觉。
“你们说，”季然慢慢地，“它是不是根本没停止推送任务？”
江左愣了一下：“你是说？”
“它只是把‘任务’换成了‘现实挑战’，让我们以为我们在自由选择，实际每一个选项背后都有它的影子。”沈禾低声接话。
季然握紧权限钥匙，眉头紧锁。
**
【下午·宋家祠堂】
季然他们抵达宋家宗祠时，老宅己灯火通明，各路亲属早早到场，表面上是“家族事务处理会”，实际上分明就是一场试炼。
祠堂正厅布置得一板一眼，古木家具、家族族谱、投影仪全都齐活。
宋韵溪走在最前，神情冷淡而坚定。她今天不再是“沉睡的继承人”，而是来硬碰硬抢位置的主角。
江左跟在她身后，低声吐槽：“这阵仗，搞得跟黑帮拍片似的。”
“你闭嘴。”沈禾踹了他一下，“我们这是正经家族斗争，别乱比喻。”
季然站在侧边，系统弹出微弱提示：
【当前节点己接入系统权限监控】
【请注意：现实决策将作为权限测试的关键依据】
他看了眼西周，宗亲席位上的几位长辈目光冰冷，还有几个看似年轻的亲戚打量宋韵溪，眼里带着试探和轻蔑。
一个穿唐装的老头敲了敲拐杖：“韵溪，我们今天开这个会，不是为了刁难你。但宋家不是一场游戏，不是谁醒了、来参加个节目就能继承。”
“我知道。”宋韵溪淡淡回应。
“你必须提交过往三年内你的社会活动记录、医疗报告、法律状态复核、以及——至少一项你亲自经手、获得正向成果的‘现实项目’。”
季然听着忍不住小声吐槽：“这也太像现实副本入口通关标准了。”
系统提示毫不留情地弹出：
【检测到现实副本格式化触发】
【临时任务生成中……】
【子任务：请协助宋韵溪完成‘现实项目实战证明’，期限：72小时】
【失败惩罚：继承资格冻结180天】
“我就知道你没放过我们！”季然低吼。
【你自由了，但系统还在】
**
正当宗亲会议进入审查阶段，一个陌生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走进祠堂，坐在最后排。他没穿正装，也没人认识他，但他掏出一份老旧文件袋，静静放在桌面上。
宋韵溪一眼注意到他，眼神微变。
季然下意识望向他，忽然觉得眼熟，像是在哪段过往记忆里见过——
“他是谁？”江左也察觉了。
男人冲他们露出一个平静的笑，然后将文件袋打开，掏出一张……系统架构草图。
沈禾倒吸一口冷气：“这怎么会在他手上？”
系统弹窗跳出：
【异常人物介入监测启动】
【权限扭曲警告等级：B级】
【建议：立即评估对方身份并规避风险】
季然盯着那人，脑海浮现出多年前一段模糊的场景：
——一位记者采访一名学者，对方曾断言：
“若系统尝试介入现实，第一步就是伪装成‘权限’，第二步……就是写好你的人生流程图。”
系统最后一句提示淡淡跳出：
【权限观察期启动，是否继续推进此现实任务？】
而季然，缓缓按下了“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