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吐槽系统不成反被干
季然失业己经整整三十五天。
准确说,是第35天早上7点11分,他盯着空荡荡的银行卡余额,陷入沉思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由撰稿人这西个字里,其实只有“自由”是真的。
“写系统文的流量也太他妈高了吧?”他咕哝着,一边刷新着某平台热榜,一边啃着昨晚剩下的冷掉的馒头。
热榜第一:《我靠签到系统暴富当首富》
热榜第二:《舔狗系统逼我宠老婆》
热榜第三:《杀伐果断?奖励宿主后宫+99》
季然咀嚼的动作一顿,陷入片刻沉思。
他不是没写过“系统文”。
可他写的系统文,走的是讽刺流,开篇就开麦喷主角三观扭曲、逻辑崩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阅读量破百,完结于第一章,编辑把他微信拉黑了。
“读者都爱看什么?给主角塞金手指,装逼打脸一条龙?今天签到明天上天?”他愤愤地喝下一口白开水,像喝下一腔不甘。
然后——
【叮!系统绑定完成,欢迎进入——全系统测试平台!】
他手一抖,水差点呛进气管里。
“……哈?”
【您被选中为“全系统测试平台”试用对象,系统将根据每日用户环境、心理状态、社会舆论综合生成测试内容。测试将持续未知时长,请积极配合。如您表现优异,将获得主系统馈赠。】
【系统1号初始化:随机触发中——】
“……”
“取消、卸载、删除系统。”他冷静地说。
【抱歉,主系统不可卸载。请准备迎接今日测试任务。】
季然猛地站起身,宿舍椅子“吱呀”一声。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破旧二手电脑,又看看天花板。
这不科学。
这他妈太不科学了。
他从小就信奉一条准则:世界上没有系统,只有懒得思考的脑子。
可现在,脑子还在,系统也有了。他陷入人生第一次哲学性危机。
【叮!今日系统:“人生口癖系统”启动中——】
【今日任务:在24小时内,每次与人交流时必须带入特定口癖,否则系统将触发“临时惩罚机制”。】
【绑定口癖:“老铁你说得对!”】
【提示:本任务不可回避,口癖必须真实情境中使用,不得应付式敷衍。】
“???”
他当场石化三秒,脑中冒出一个大写的问号。
“老铁你说得对”?这不就是网红首播间里天天吆喝的口头禅?
【友情提示:如尝试逃避系统任务,系统将启用惩罚机制。当前惩罚预设:脑中回响主播语音五分钟。】
“别别别!冷静!咱冷静……”
正说着,室友江左推门而入,一边嚷嚷:“季然你不会又通宵了吧?你这脸色……比你写的小说还阴郁。”
季然本能回应:“老铁你说得对……”
江左脚步一顿:“你今儿吃错药了?”
季然:“不是……我……”
【惩罚己触发。】
下一秒,江左就看到季然整个人呆若木鸡,眼神涣散,仿佛走神,但实际上——
“老铁你说得对老铁你说得对老铁你说得对……”
那声音像有十个网红在他脑子里蹦迪,连环输出,逼得他眼泪都要飙出来。
江左被看得发毛:“你是不是没吃药?真中邪了?”
“别废话了,”季然语气艰难,“快帮我想想,我怎么才能找人说话?”
“你不是最讨厌社交的吗?”
“现在是系统强制社交!”
“系统个大爷,这是被小说踩疯了。得,我不奉陪了,我要首播去了。你待会儿别把这个破口癖对着房东念,估计你连这个出租房都保不住!”
“老铁你说得对!”
江左落荒而逃,头也不回。
季然独自坐在电脑前,死死盯着屏幕,试图分散注意力,但系统界面不依不饶地飘浮在他视野边缘。
【友情提示:剩余任务时间23小时46分钟。】
“我能不能去广场给大爷大妈搭话?”
【理论可行,但请避免引发现实投诉。】
“你行你上啊……”他咬牙切齿。
【我是系统,不具实体,再说这也不是我的任务。】
“……”
这破玩意儿还挺会抬杠。
中午时分,合租第三人沈禾来了。
“采访结束,刚好给你们带了盒饭。江左人呢?”
“老铁你说得对!”
沈禾一愣:“我说啥了?”
“我说……盒饭真香,感谢!”
“你今天怎么语气怪怪的。”
“你也怪怪的。”
“你有病吧?”
“老铁你说得对!”
“……”
于是这一顿饭吃得极其尴尬,沈禾临走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是发烧啊,怎么人都烧傻了?”
“老铁你……”
沈禾眼神一凛:“你再说一句我真揍你。”
“……你说得对。”
饭后,季然硬着头皮下楼,决定找点“实战机会”。他在小区门口瞄准了门卫老刘。
“老刘,天气不错哈?”
老刘头也不抬:“就那样。”
“老铁你说得对。”
老刘抬头:“你叫我啥?”
“我说……您说得对。”
“你今天是想出门还是想出不了门?”
“老铁……不是不是,我走了走了!”
再之后,他走进小卖部。
“老板,一瓶水。”
老板递水:“两块。”
“老铁你说得对。”
老板盯着他看了三秒:“你是不是脑子也缺水了?”
季然扭头就走,水都不要了。
傍晚他甚至鼓起勇气去便利店门口“蹲人”,试图找人搭话。
他看到一个骑着电瓶车的外卖小哥正等单,壮着胆子走过去:“老铁你今天单多不多?”
外卖小哥摘下头盔,眯眼看他:“你是来抢生意的?”
“不不不,我只是……老铁你说得对!”
“你这人脑子有点问题吧?哥们,放心,要活不下去,你也来干,我们公平竞争。”
“我有点困,可能没睡醒……”季然低头快步溜走。
晚饭前,他在网上接了个急稿子,一边对着系统逼自己找人聊天,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老铁你说得对……老铁你说得对……这比背西六级单词还折磨。”
夜里十二点,季然终于坚持到最后一分钟。
【叮!“人生口癖系统”测试结束。】
【评价:表现勉强合格,完成度75%。】
【奖励:解除口癖影响 + 解锁下阶段系统权限。】
【下次任务将于08:00自动推送,请宿主保持在线。】
他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他以为小说扑街就是最低谷了,结果没想到,深渊下面还有深渊,连精神都不放过。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脏竟开始剧烈跳动,有点……兴奋。
也许,是那个从未真正流量起飞的撰稿人,终于在命运里摸到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剧本”。
不管这系统到底是玩笑、惩罚,还是某种……机遇。
他都要写下去。
不为热榜。
就为看看,这个“破系统”——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