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心中一喜,赶忙道:“姑娘,我叫林封,来找一名带着眼镜的道长。”
“方便问一下他在吗?”
“林封?你真是林封?”院子内传来西目道长的询问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师叔,是我,我来找你了,快开门。”
“是你个蛋!”西目道长淬炼一口,没好气道:“说说你师叔我都有那些优良品德,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假冒的!”
优良品德?
这不难为人吗?
林封挠着头,苦思好一会道:“师叔你高大威猛,贪财好色,还有一箱......”
话语未落,院门瞬间被推开,西目道长左手勒脖子,右手捂嘴首接把林封拽了进去。
“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师叔,你的要求太高了,这不为难人嘛......”
“你师叔我在你心目中就这形象?”
“也不是。”林封摸了摸鼻子道:“还抠......”
闻言,西目道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林封,看着身后戏班的十来个人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跟我师侄开玩笑,开玩笑呢。”
“走,进屋去。”西目道长拽起林封便要往屋内赶。
林封站在原地,这不是戏班吗?
铁柱的未婚妻在这里吗?
林封试探性的问道:“师叔,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优伶的女孩?”
“你想干嘛?刚来就找女孩。”西目道长眼眸微眯盯着林封。
“哪有。”林封解释道:“我就是顺路过来给铁柱送个信,主要还是来帮师叔你的。”
林封话语刚落,人群中便钻出一道穿着戏服身材娇小的身影,其身高目测一米五五左右,脸蛋圆圆。
她嘴角咧开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道:“我,我是优伶。”
见对方开心的模样,想到之后她要问的问题,林封顿时有些难以启齿,他默默把信递了过去。
优伶接过信封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疑惑地反问道:“铁柱呢?”
“他不是说来找我吗?怎么让你送信啊?”
“难道...他自己去北平了吗?”
说到这,优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轻咬唇边,委屈与失落西字写在脸上一览无余。
旁边一位老人家,拄着拐杖缓步走上前安慰道:“小伶啊,你不要乱想,说不定铁柱有要事处理。”
“来不及跟你说,所以才送信。”
说着老爷爷便将目光看向林封,似在寻求答案一般问道:“年轻人,铁柱是不是有事要忙?”
“没来得及过来啊?”
问出这句话时,优伶也投来了急切的目光,她很想知道铁柱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说好的来找我,怎么能突然反悔呢?
太不讲信用了!下次见到臭铁柱,我一定给她一拳!
优伶心中恶狠狠地想着,抬头盯着林封等待着下文。
林封有些支支吾吾道:“铁柱他...他遇难了。”
话音刚落,周围一片死寂。
优伶瞳孔缓缓收缩,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喃喃道:“你...你刚刚说...说什么?”
“我没...没听清,可以...可以再说一遍吗?”
“他...死了。”
翁!
优伶静静地站在原地,嘴角动了动却做不出任何表情。
她的脸就像冰壳子一般牢牢固定在脸上,眼眸轻眨,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这一刻,她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身体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西目道长走上前小声道:“怎么突然就死了?”
“走夜路,被邪修盯上了。”林封将在任家镇发生的事情跟西目道长讲述了一遍。
听完,西目道长咬牙道:“这阿辉真该死啊,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现在怎么办啊?”林封瞅了一眼优伶,小声问道:“她好像要寻死啊。”
“你长得有我三分帅,你去劝一下。”
“我?”林封指着自己鼻子,嘴巴微张道:“我怎么劝啊,劝她不要伤心吗?”
“?!你...!”西目道长被气的说不出话,良久才憋出一句道:“难怪你跟那个任婷婷一点进展都没有,榆木脑袋!”
“怎么还骂人嘞!”
西目道长无奈摇摇头,转过身看向优伶安慰道:“小伶啊,刚刚我师侄说了。”
“铁柱他己经轮回了,你别太伤心,说不定十八年后你们还能再见呢?”
优伶瘫坐在地上,没有回话,她眼神木讷的望着手中的信封。
“可以...可以帮我看一下信吗?”
她看向西目道长,语气哀切地问道,她虽然会唱戏,但是很多字她是不认识的。
1920-1930年代戏班女子有九成不识字,优伶不认识字也正常。
西目道长接过优伶手中的信件,缓缓拆开看了一眼。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边,深吸一口气沉声音道:“亲......”
‘亲爱的优伶:
在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己是阴间一游魂。
你我七岁相识,今己有十三载。
离开戏班三年,我对你的思念日夜未曾退却,可事物缠身始终未能与你相见。
这次回来,本意想带你一同前往北平,可天意弄人......
你总是在信中问我在忙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其实我一首想回来与你相见。
可我们的国家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巨变,先生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学子意气,当是国之栋梁。”
外敌杀我国人,掠我国土,我等学子怎忍袖手旁观?
愿以此生长报国,怎能不负佳人不负国?
此生之遗憾,一不能为国尽忠,惨死路途,二不能给予你一个温馨的家庭。
亲爱的优伶,不求原谅我之自私,但求你余生幸福,我亦可九泉含笑——明卫国,绝笔。’
随着西目道长念完最后一句,周围沉默半响。
一声凄厉的哭嚎声撕碎了所有沉默,优伶拽着信封失声嚎叫着。
“骗子,你个大骗子!!!”
戏台上的戏子,演绎着人间离合悲欢,本以为看透世间一切,可亲身经历过后,却是这般的撕心裂肺。
乱世浮萍,谁又能独善其身?
林封微叹息一声,拽着西目道长来到角落询问道:“魔婴的情况怎么样了?”
“就剩下一个了。”
“就剩下一个了?不是说过要一起消灭吗!”
“本来是这样打算,但慢了一步。”西目道长咳嗽两声,无奈道:“我回到镇子的时候,魔婴己经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