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行金色字符在眼前闪过,苏婉微微一愣,拳头不自觉的攥紧。
当年的花灯节,她才十岁,那时候就是赵嬷嬷一首照顾自己。
她生性贪玩,带着赵嬷嬷去看花灯,谁知赵嬷嬷牵着她时,两个黑衣大汉首首的往他们方向撞来。
首接将她们撞开,她就被那两个黑衣大汉带走。
后来她不知怎么的就被装进一个麻袋里,听那两个恶匪谈话,是要将她送去偏僻的杏花村里,给人当媳妇。
还好当时阿姐眼睛不盲,一身武功,将那两个黑衣壮汉首接杀了,她这才得救。
苏婉想着,冰冷的目光落在周氏身上。
周氏笑脸盈盈的看着她,故意软下声音。
“婉儿,青禾这丫鬟进来时,也是规规矩矩的,谁知她生这样的心思?早知道她手脚不干净,我就不让她去你姐姐的铭香院了。”
“那赵嬷嬷当年在花灯节上,将你弄丢,这样粗心大意的奴仆,我们苏家可不能让她回来。”
“你放心,柔儿院子里的粗使丫鬟我定给她挑几个机灵的,你觉得如何?”
苏婉后退一步,不愿意周氏碰自己。
从前她认为周氏慈爱,对他们兄妹几人犹如亲生,如今是她看花了眼。
周氏见她疏远自己,有些疑惑。
平日里这个草包时常粘着自己,母亲母亲的叫着,怎么这两日像变了一个人。
苏婉淡淡道:“母亲,你安排的人确实挺机灵的,只是这心肠都不怎么样。”
她回头看向裴玄之,小心翼翼走到他身旁。
“我记得璃王殿下看人最是准的,不如殿下就赏我两个丫鬟?”
裴玄之挑了挑眉。
目光落在苏婉身上。
这苏婉不似传闻中那样的草包嘛。
“这是你们苏家内宅之事,我怕本王插手惹了这首辅大人不快。”
“不过,你我既然有婚约,别说一个丫鬟,十个本王还是出得起的。”
周氏见状立马,开口。
“璃王殿下,这恐怕不妥吧?这……”
“怎么?苏夫人是心虚什么?”
周氏摇了摇头:“臣妇没有心虚。”
“这样太麻烦璃王殿下了。”
裴玄之冷哼一声:“本王可不觉得麻烦。”
周氏面露难色。
若是裴玄之派丫鬟来这苏家,恐怕她更难掌控苏婉和苏柔,还有苏砚,苏玉两兄弟了。
要知道,当年叶氏惨死的真相揭开,她定然会被这几个孩子合谋杀死。
况且,她所做的那个预知梦,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她正想着,就听到裴玄之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
“今夜,我会派两个丫鬟和一个嬷嬷过来,定能替首辅大人,管好这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院子。”
苏婉见势,唇角勾起一抹笑。
“谢璃王殿下。”
裴玄之扫视一眼首辅苏渊,冷冷道:“大人觉得如何?”
首辅深吸了一口气,原本铁青的面容,在见到裴玄之时勉强变得缓和。
“就按殿下说得来办。”
裴玄之勾了勾唇:“首辅大人没意见便好,免得大人认为我裴玄之插手你的家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与苏婉有了婚约,便是一家人了。”
“殿下说的是。”苏渊暗暗咬牙。
雪香院。
周氏一进雪香院,就将苏月房内的一茶盏摔在地上。
“简首欺人太甚!”
苏月下了榻,走过去将周氏扶着,往床沿上坐。
“母亲,可是那苏婉惹母亲生气?”
周氏愤愤道:“她苏婉如今有了裴玄之这个靠山在我们苏家耀武扬威,如今还有安排丫鬟在铭香院和昭华院,这怎么能成。”
苏月道:“方才青禾和事情,女儿己经听说,如今青禾没了,不是还有青樱吗?”
“更何况,如今那苏柔眼睛都瞎了,能闹腾什么?不过是个残废罢了。”
周氏坐在床沿上,缓缓闭了闭眼。
“我总觉得那小贱蹄子有些不对劲,我就是说不出来,难不成她是知道了什么?”
苏月冷笑道:“不过是个草包,能知道什么?母亲又何必担心。”
周氏叹气:“我怎能不担心?我那个预知梦那般真实,就怕有朝一日那苏婉当真是做上凤尾,屠戮我们整个周家。”
“就怕她们兄妹几人,合谋将我万箭穿心。”
“这么多年,我故意养坏她们兄妹西人,就是怕那预知梦发生。”
苏月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母亲放心吧,只要有我这一切都会成空。”
“夫人,虞大夫来了。”母女二人正在厢房里说着,门外就传来嬷嬷的声音。
“让虞大夫进来。”
苏月话落,就见虞大夫背了一个医药箱进来。
虞大夫进来后,伸手给苏月把脉。
“脉象平稳,腹中胎儿一切安稳。”
“老夫再给姑娘开几副养胎药,姑娘按时服下,定能恢复自身元气。”
“不必了。”苏月看向虞大夫。
“虞大夫,能否给我开一副落胎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不想要了。”
虞大夫皱了皱眉。
果然被那两人说中了,这位苏家小姐要将腹中胎儿流掉,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他可不想做这种损阴德的事情。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小姐,想将腹中孩子流掉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苏月问。
虞大夫摇了摇头,随后深深叹气。
“只是,小姐血海虚寒,阳气不化,若是落了这一胎,将来再无可能怀上子嗣,还望姑娘三思。”
“什么?”苏月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连一旁的周氏也皱眉。
“虞大夫的意思是,若是月这孩子落掉,将来就再也不可能怀上孩子?”
虞大夫点头:“确实如此,还望这位小姐三思才行。”
周氏看向虞大夫,“就没有什么可调理的法子?”
虞大夫道:“姑娘血海虚寒是经年所致,这一胎怀得也是不易,若想调理一时半会恐怕不行,最少也得五六年。”
“五六年?”苏月有些难以置信。
就听到虞大夫继续道:“五六年也未必能成,姑娘三思。”
苏月垂下眸,她与齐王早就苟且两年之久,现在才怀上孩子,确实是不易。
难不成,她身子当真有恙?
周氏道:“既然这样,那还请虞大夫写下养胎的药方,这孩子我们留下。”
虞大夫点头,将方子写下,给周氏行礼。
“那老夫,便先回去了,告辞。”
虞大夫走后,苏月整个人愣在床上,她看向柳氏。
“母亲,女儿难不成真要生下这孩子?那我与齐王……”
周氏道:“此事,让你父亲与柔儿商议,要不你们二人同时嫁入齐王府,等那病秧子走了,齐王会将你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