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七很快就从俘虏口中问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走到云舒晚面前,脸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怎么了?”云舒晚问道。
“小姐……”赵七压低了声音,“据他们交代,他们确实是接了官府的协查通报,说安远侯府失窃,让各地严查携带重宝的可疑车队。”
“另外……通报上还说……”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还说什么?”
“说……安远侯府嫡长女云舒晚,己于三日前,意外葬身火海。”
此话一出,周围的护卫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齐刷刷地看向云舒晚,脸上满是震惊和不解。
大小姐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吗?
那通报上说的是怎么回事?
云舒晚对此却毫不意外,这正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她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眼神,淡淡地开口。
“通报上说的,是真的。”
“什么?!”众人大惊失生。
“一个叫‘云舒晚’的安远侯府嫡女,确实己经死了。”云舒晚的语气平静无波,“死在了她父亲和继母的算计之下,死在了那场不大不小的火里。”
她环视一周,目光从每一个护卫的脸上扫过。
“而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往后,只是沈清禾的女儿。一个去北境投靠未婚夫的孤女。”
护卫们都是跟随沈家多年的老人,冰雪聪明,瞬间就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这,是金蝉脱壳之计!
小姐她,用一场假死,彻底摆脱了安远侯府那个吃人的泥潭!
想通了这一点,众人看向云舒晚的眼神,己经从之前的敬畏,变成了深深的崇拜。
好缜密的心思!好决绝的手段!
不愧是沈夫人的女儿!
“属下等,誓死追随小姐!”赵七第一个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誓死追随小姐!”其余护卫也齐齐跪下,再无半点疑虑。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匆匆来报。
“七哥!阿牛他……他恐怕不行了!”
众人心中一紧,立刻围了过去。
只见一个名叫阿牛的年轻护卫躺在地上,脸色青紫,嘴唇发黑。
他的小腿上插着一支弩箭,伤口周围己经发黑,显然是中了毒。
刚才追击逃窜山匪时,他不幸被藏在暗处的敌人射中了。
“是破甲箭!箭上有剧毒!”一名懂些医理的老护卫检查完伤口,脸色煞白地摇了-头,“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在场的护卫们都红了眼眶。
阿牛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平日里最是憨厚可爱。
赵七更是双拳紧握,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小姐,您先上车。这里……交给我们处理。”他不想让这血腥的场面,污了小姐的眼。
云舒晚却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阿牛的伤口。
“还有气,死不了。”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死不了?
中了这种见血封喉的毒,怎么可能死不了?
云舒晚没有解释。
她回到车上,再出来时,手里己经多了一个药箱。
这药箱,自然也是她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把他抬到车上去。”她吩咐道。
众人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做。
车厢内,云舒晚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她先是从空间里取出一瓶清澈的灵泉水,毫不吝啬地给阿牛灌了下去。
随后,又用灵泉水仔细地清洗着他那己经发黑的伤口。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当清澈的泉水接触到黑色的毒血时,竟发出一阵轻微的“滋滋”声。
伤口处那骇人的黑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
阿牛原本青紫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云舒晚不敢怠慢,立刻用消过毒的小刀,迅速将腐肉割去,拔出弩箭。
最后,她从一个白玉瓶中,倒出一些散发着异香的白色粉末,均匀地洒在伤口上。
这是她母亲留下的顶级金疮药,有生肌止血的奇效。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走下马车。
护卫们立刻围了上来,个个神情紧张。
“小姐,阿牛他……”
“毒己经解了,伤口也处理好了。”云舒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让他好生睡一觉,明天早上,应该就没事了。”
明天早上就没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不信。
那可是剧毒啊!就算毒解了,这么重的伤,没十天半个月也下不了床。
然而,当第二天清晨,那个据说“快不行了”的阿牛,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还能当场打一套拳时。
所有护卫,包括赵七在内,全都石化了。
他们看着云舒晚,像是看着一个在世的活神仙。
“扑通——”
赵七带头,所有护卫再次齐刷刷地跪在了云舒晚面前。
这一次,他们不是单膝,而是双膝跪地。
他们的头颅深深地埋下,姿态虔诚无比。
“我等,愿为小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一刻,他们献上的,是完完全全、再无一丝保留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