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皇子府。
书房内,檀香袅袅。
三皇子李琮,正端坐在书案后,听着一名黑衣密探的汇报。
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面容俊美,气质温润如玉。
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中,却透着与他外表截然不符的阴鸷和狠厉。
“你是说,”他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玉扳指,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陆骁在北境,非但没有因为粮草断绝而陷入困境,反而……军容更胜往昔?”
“回殿下,正是。”
黑衣密探单膝跪地,头颅深埋。
“属下潜入朔方城,亲眼所见。”
“镇北军如今人人身穿厚实的毛衣,士气高昂。”
“城中百姓,也一改往日颓靡,家家户户都有余粮。”
“更有甚者,”密探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可思议,“陆骁还在城外,建起了一座规模庞大的作坊。”
“据传,那里不仅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冬衣,还能酿造一种……比‘烧刀子’更烈的‘雪原烧’,以及一种能将人照得纤毫毕现的‘琉璃镜’。”
“这些东西,如今正通过沈家残存的商路,销往关内外。一支商队,一次获利,便可达数万两白银之巨。”
“啪!”
李琮手中的玉扳指,被他生生捏碎。
他脸上那温润的伪装,终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狰狞的阴霾。
“不可能!”
他猛地站起身。
“北境贫瘠,人尽皆知!他陆骁,被断了粮饷,就是一条被拔了牙的狗!他哪来的钱,建作坊?哪来的技术,造那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他为了困死陆骁,不仅让兵部断了粮草,还让户部卡住了所有军饷。
他以为,用不了半年,镇北军就会不攻自乱。
可现在……
陆骁不仅没死,反而过得比以前更好了?
甚至,开始自己赚钱养军了?
这,己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和预料!
“那个女人……”李琮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安远侯府那个叫云舒晚的女人,是不是还在他身边?”
“是。”密探回道,“而且……陆骁己经在一个月前,与她正式成婚。”
“如今,作坊和城中所有民生事务,都由这位将军夫人一手掌管。她在军中的威望,极高。”
“云舒晚……”
李琮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困惑和忌惮。
一个被家族抛弃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拥有了如此通天的手段?
难道……是安远侯那个老匹夫,背地里给她留了什么后手?
不,不对。
云廷山有几斤几两,他一清二楚。他绝没有这种点石成金的本事。
那这个云舒晚……
她身上,一定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王承恩那个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李琮的语气,冰冷无比。
他来回踱步,眼神变幻不定。
不行。
不能再让这个女人,继续待在陆骁身边了。
她,己经从一个无足轻重的“弃子”,变成了一个足以影响整个战局的、最大的变数!
必须,除掉她!
而且,要用最专业的,最不留痕-迹的方式。
“传我的令。”
他停下脚步,对着黑暗中的另一个角落,冷冷地开口。
一道如同鬼影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单膝跪地。
“去,调‘影卫’去北境。”
黑影的身体,微微一震。
“影卫”,是三皇子手中,最精锐、也最神秘的暗杀组织。
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顶尖刺客。
非到万不得己,绝不动用。
“殿下,为了一个女人……”黑影似乎有些不解。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李琮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她是一个会下金蛋的女人。”
“我要你们,去北境,把她,还有她脑子里那些能生金蛋的秘密,完完整整地,给我带回来。”
“如果带不回活的……”
他的声音,变得如同毒蛇一般阴冷。
“那就,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