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誓言,言犹在耳。
接下来的日子,陆骁用行动,践行着他的承诺。
他对云舒晚的宠爱,不再有丝毫的掩饰和笨拙。
整个朔方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将军夫人,就是镇北军的另一位主宰。
而云舒晚,也安然地享受着这份信任和爱意。
她将作坊和商队打理得井井有条,白花花的银子,如同流水一般,汇入镇北军的府库。
北境,在他们的共同治理下,欣欣向荣,固若金汤。
仿佛,这世间所有的纷争和阴谋,都己经被隔绝在了这片冰天雪地之外。
这天,云舒晚正在花房里,侍弄着一株被灵泉水滋养得极好的、反季节盛开的牡丹。
陆骁处理完军务,提早回了院子。
他没有打扰她,只是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
阳光透过琉璃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了。
他心中想道。
就在这时,赵七的身影,匆匆出现在了院门口。
他的神色,异常凝重。
“将军,夫人。”他快步走来,将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函,递了上来。
“这是……从哪里来的?”陆骁看到信封上那个特殊的标记,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个标记,属于沈家最隐秘的一条、通往南方的商路。
这条商路,因为路途遥远,风险极大,己经数年没有启用了。
“回将军,”赵七的声音,压得极低,“是加急信,从南疆边境,日夜兼程送来的。”
南疆?
云舒晚和陆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南疆,那是大渊最遥远、最蛮荒的瘴疠之地。
也是……安远侯云廷山一家的流放之地。
陆骁接过信,没有立刻拆开。
他能感觉到,这薄薄的一张纸,却有着千钧之重。
它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也带来了,未知的风暴。
他看了一眼云-舒晚。
云舒晚的神色,己经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拆开吧。”她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陆骁点点头,用指尖,挑开了火漆。
他抽出信纸,展开。
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只有寥寥数行字。
然而,陆骁只看了第一眼,他那如同山峦般沉稳的身体,便猛地一震。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气,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整个花房的温度,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骤降到了冰点。
旁边那株盛开的牡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凋零。
“陆骁?”
云舒晚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立刻上前一步,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陆骁回过神,眼中的杀意,缓缓收敛。
他抬起头,看着云舒晚,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愤怒,有不敢置信,还有……一丝深深的、对未来的忧虑。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张信纸,递给了她。
云舒晚接过信,目光落在纸上。
下一秒,她那总是云淡风轻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真正动容的、无比震惊的神色。